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殿侧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撞开。一阵甜腻的香风扑面而来,伴随着银铃般的娇笑声。
"哎呀,原来在这儿呢~"
四个妙龄少女鱼贯而入,个个身姿婀娜。为首的穿着件半透明的纱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后面跟着的三人更是大胆,一个穿着露脐短衫配热裤,一个穿着高开叉旗袍,最后一个干脆只裹了条薄纱披肩。
她们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赤足踩在青砖上,脚踝上的银铃叮当作响。
卫暄见状瞳孔一缩,身形猛地向后一纵,脚尖在供桌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燕子般掠上房梁。他屏住呼吸,藏身在阴影处,冷眼观察着殿内的变故。
那几个妖冶少女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去向,依旧扭动着腰肢向殿内走来。她们赤足踩在青砖上,每一步都像是踩着某种诡异的韵律,脚踝上的银铃发出蛊惑人心的脆响。
"咦?方才明明看见两个俊俏小哥的~"纱衣少女歪着头,红唇微嘟。她说话时舌尖若隐若现,竟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卫暄在梁上看得真切——这些少女看似娇媚,实则脖颈处都有一圈细细的红线,像是被人缝上去的。他蹲在房梁上悄悄摸出三枚铜钱,夹在指间蓄势待发。苏以凡一脸镇定的飘在房梁边上,不忘把手机对着大殿直播。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大殿的朱漆大门轰然炸裂。那尊血肉巨佛扭曲着挤进门框,腐烂的肉块簌簌掉落。它胸口九朵血肉菊花同时绽放,花蕊里伸出无数条黏腻触手,每根触须顶端都长着张牙舞爪的迷你佛首。
"南无——"
震耳欲聋的诵经声中,四个妖艳少女突然齐声尖叫。她们的头颅像熟透的果实般从脖颈红线处裂开,颅腔里窜出密密麻麻的肉色根须,与袭来的佛手触须疯狂绞缠在一起。纱衣少女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被撕成两半,露出腹腔里盛开的小型肉莲花。
卫暄在房梁上看得真切,被眼前这副景象恶心到了,免不了有些反胃,想要呕吐。
巨佛的动作突然凝固,紧接着像被无形的大手揉捏般开始扭曲坍缩。那些血肉菊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在金光中一朵接一朵凋零腐烂。整尊佛像如同烈日下的雪人,迅速融化成一滩腥臭的黑水。
四个少女的残躯也同时倒地,化作四具干瘪的皮囊。殿内突然安静得可怕,只剩下长明灯的火苗还在微微跳动。
卫暄喘着粗气跌坐在蒲团上,道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抬头看向飘落的苏以凡:"都直播到酆都了吗?"
"嗯。"苏以凡的瞳孔在烛光下流转,"不过现在,我们好像有更大的麻烦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供桌下的老庙祝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他佝偻的背脊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慢慢挺直成异常高大的身形。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脸皮像面具般脱落,露出底下青白色的年轻面容——眉心一点朱砂,竟是白日里见过的知客僧!
"施主好手段。"知客僧双手合十,嘴角却咧到耳根,"可惜这护国寺的晚课......"他的僧袍突然鼓起,数十根骨刺穿透布料,"才刚刚开始呢。"
刚才一直在专心打扫卫生的老庙祝此时已经完全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那些变成干枯皮囊的少女:"佛门净地......你们这些......"
"小心!"
卫暄的警告还是晚了一步。老庙祝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露出张布满尸斑的脸。
"南无......"老庙祝的嘴越裂越大,直到耳根,"......妙法莲华......"
供桌上的清水突然沸腾,琉璃盏"啪"地炸裂。与此同时,殿内所有长明灯的火苗同时蹿高三尺,变成诡异的青绿色。那些红色许愿带无风自动,上面的墨字开始渗出鲜血......
最可怕的是,鎏金如来像的嘴角,正在微微上扬。卫暄只觉得邪门,再次定睛一看,根本不是什么如来,是方丈的脸对着他笑。
但是方丈只是看着下方大殿的混乱,并不是看向卫暄。卫暄在房梁上,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他紧紧地抓着房梁,生怕自己会因为恐惧而失足掉落。大殿里嘈杂声不断,人影晃动,可他的目光却始终不敢离开方丈的脸。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像是藏着无尽的秘密,又像是在嘲笑他的胆小。
时间在恐惧中变得格外漫长,卫暄的腿开始发麻,手臂也酸痛不已,可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大殿里的人渐渐散去,嘈杂声也慢慢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