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听到了河边有浮尸,就害怕,可是我等了好久,云依也没来找我。”
“所以,那时候你就怀疑那具浮尸是云依对不对。”冬青冷冷地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男人,“云依一死,既没人找你还钱,也没人整天缠着你,所以你索性躲了起来,直接昧了她对你的情意。”
李秀才不说话,只顾着哭了。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云依会在河边等你。”
李秀才摇摇头。
陈敬之和卫冬青隔空相望,眼神交汇,交换彼此的信息。
李秀才哭够了,又开始呼天抢地地高呼自己冤枉。
陈敬之不喜欢这样做派的男人。明明是秀才,不论名气大小都是天子的门生。天子门生理应顶天立地,而不是像这样哭哭啼啼去欺骗一个姑娘。
“现在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你没有杀人,但云依之死始终与你有关,在案件查清之前你不得离开鸣县,否则按潜逃罪论处。”
李秀才忙伏地叩头。
这下,冬青也开始皱紧了眉头。
都是读书人,但李秀才这宵小做派,实在让他们觉得无耻至极。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话说。
……
李秀才被带下去后,屋里一时间陷入诡异的沉默,谁也不知道该先开口说点什么。
每次问询,李秀才都哭天抢地的。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料想他也没有杀人的胆量。但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对云依有这么大的仇恨,一定要置这样一个弱女子于死地。
陈敬之脸沉如铁色,脑子里想着事,冬青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听见。
冬青见他一直发着呆,喊也不应,捏着拳头过来,攒足了力气,一拳招呼到了他的后背上。
陈敬之疼得皱起眉,捂着后背转过身,一脸莫名地看着冬青。“你做什么?”
“你发什么呆,喊你也不应。”冬青不满道,“对这个案子你有什么头绪。”
头绪……
陈敬之一时有些怔愣,好像每个人都有杀人的动机,又好像,每个人都没有充足的证据。
张大富父子有充足的杀人动机,张大富爱而不得,珠宝首饰源源不断地送去,奈何佳人依然不为所动。张亦也有杀人动机,本身他就是张大富家产唯一的继承人,若是张大富续弦后又生下儿子,那就有人和他抢家产,没有人不为这万贯家财动心的。
亲生父子,有时面对钱财的诱惑,也会反目。
这是人性。
“明天,传唤张大富吧。”
“咳咳…”门口忽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咳,屋内的二人纷纷抬眸往门口看去。
陆捕快殷勤的跟在文妙身后,笑呵呵的提着食盒快步的走过来,把食盒摆在桌上,抬手摸了摸,还好,餐盘内的食物还没有凉透。
“两位大人,快过来吃饭吧,这都过了饭点了。”陆捕快麻溜地把餐盘从食盒里拿出来,一一摆好。“以往夫人没来的时候,大人办案子常常忘记吃饭,要是过了饭点,通常是喝杯凉水充饥,这下好了,有夫人送饭,大人肯定不会忘记吃饭的。”
文妙:……
陈敬之:……
冬青朝陆捕快投去赞许的目光。很好,很上道。
被主簿大人的目光鼓舞到,陆捕快更加得意,眼睛一扫刚刚摆好的餐盘,嘹亮的嗓音再度响起:“哇,有大人最爱吃的口水鸡。”
文妙:……
陈敬之:……
冬青这回是真发现了,陈敬之这人除了会读书,得到圣上钦点外,这要是论人情世故来,这人还不及他和陆捕快的万分之一。
陆捕快把话都递到嘴边了,这人硬是不知道接茬。
冬青很怀疑,这要是当初没有指腹为婚的婚约,这人能不能娶到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