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念抬手揉发掩饰不自在,指了指浴室的方向:“那儿可以洗澡,洗手台下的柜子里有备用洗漱用品,我上楼休息了。”
说完她便快步上楼。
陈心念慢腾腾地洗了个澡出来,楼下的灯还是亮的。刘盛凌竟然还没洗漱,在楼下做家务。
这套公寓她一周请保洁上门打扫一次。因为前段时间刘父过世,她无心他事,上周便没请保洁上门。
陈心念下楼,对刘盛凌无奈地说:“又不是常住,你将就两晚得了。我还是会做清洁的,家里虽乱了些,但也绝不脏。”
话刚落音,刘盛凌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长毛的橙子。
陈心念:“…这个和你睡觉没关系。”
刘盛凌将毛橙一股脑扔进垃圾桶:“清洁剂呢?”
陈心念打哈欠掩饰心虚:“大概…在厨房里吧。”
刘盛凌抬头看她。
陈心念赶紧又往楼上逃:“我去给你拿套新被褥。”
陈心念从柜子里翻出一套洗净的床褥下了楼,放在沙发上。
刘盛凌正在整理冰箱,随口说:“你门锁的密码给我,我要丢垃圾。”
陈心念随手拿便签纸写了密码,来到刘盛凌面前,将便签贴在他额头上,顺手往后推他的额头。
见刘盛凌不排斥,陈心念趁机摸她想了一个白天的刘盛凌的毛茸茸的脑袋:“家务别干了,灯一关眼不见为净,大不了我明天找保洁上门。早点儿睡,明天还有事呢。”
刘盛凌转过脸对着冰箱,唇角紧绷,看起来不太高兴,但并没有阻拦。
陈心念见好就收,缩回手:“晚安。”
刘盛凌毕竟是快二十岁的大男孩了,自己这样真的太不把他当男子汉了,可就是忍不住手痒。
陈心念正要离开,刘盛凌垂下眼,开了口:“很可爱。”
陈心念一愣,刘盛凌指了指她胸前的某二次元可爱型美少女。
陈心念扯了下胸前的睡衣布料,试探刘盛凌:“喜欢这样的可爱型女生?要我帮你介绍吗?我有几个朋友也在英国留学。”
刘盛凌这便宜弟弟虽然奶了点儿,但体贴又嘴甜,会是个好男友。说起来他也快二十岁了,如果他愿意,她可以帮刘盛凌介绍他喜欢的女孩儿。
谈个甜甜的恋爱,能够消减悲伤。
刘盛凌将便签从额头上揭下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关上冰箱,拎起垃圾袋,从她身边走过,看起来无精打采。他重新换上鞋,拉开门走出去,砰地关上门。
陈心念烦恼地揉自己的发,怪自己多嘴。
刘盛凌的父亲才过世没多久,现下他处于高度敏感期。如今他最需要的是亲人的陪伴,而不是崭新的恋人。自己同他提恋爱的事儿,他恐怕会揣度她急着甩开他,和祁宇轩去谈恋爱了。
等了一刻钟刘盛凌还没回来,陈心念打去电话,手机铃声却在沙发上响起。
原来刘盛凌将手机随手放在了抱枕和沙发的间隙。
陈心念暗道不好,开门出去寻找。
刚要走到电梯厅,便闻见楼道里传来一阵烟味。这气味带着薄荷陈皮的香调,显然是她常抽的香烟。
陈心念瞬时慌了,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刘盛凌在抽她的烟。
陈心念三两步上前,一把夺过香烟。恼火极了,给了刘盛凌脑门一个暴栗:“不要命了,抽什么烟?”
刘盛凌的母亲有先天性心脏病,是因生他才心肺愈发衰竭,在他三岁时过世。他来她家的第二年,曾因淋雨得过严重肺炎。
听说除了感冒和外伤,其他病痛都是有遗传的。
刘盛凌咕噜:“你抽得,我为什么抽不得。”
陈心念冷脸:“我和你能一样吗?以后不准抽烟。”她和他在一块儿时,她都不抽烟,就是怕他吸二手烟。
陈心念拉刘盛凌的胳臂拉不动,干脆转而拉他的手,这才将他从楼梯间带出来。他的手是暖的,她稍稍放心,松开他的手,摁指纹解锁。
刘盛凌问:“你为什么要设置这个密码?”数字是陈心念和祁宇轩的出生月日组合,祁宇轩什么都平平,她就有这么爱吗?
陈心念如实答:“是我的生日和大学宿舍房间号,我好记。”
刘盛凌长长地哦了一声,控制不住地想:房间号是她特意选的吗?
陈心念想了想:“密码不好记,我给你录个指纹算了。”
晚上楼道光线不及白日里明亮。夜太深了,陈心念困意明显,眼睛疲惫,以至于视力都不大好了。她弯下腰,帮刘盛凌录指纹,宽松的领口敞开。
语音提示指纹录成功,刘盛凌挤过陈心念和门之间,直接往里走。
陈心念提醒刘盛凌:“进门脱鞋。”
刘盛凌蹬掉鞋,来到沙发上躺下,一只手扯了薄被盖住腰。面朝沙发靠背,蜷缩身体:“太晚了,我要睡了,明天再洗澡。”
陈心念走到沙发前:“至少得换个睡衣吧。”
刘盛凌用枕头遮住脸,很快又松开,看起来很不开心:“太累了,我先躺一躺。”
陈心念见状,将刘盛凌盖在腰上的薄被扯到他肩膀,拿遥控关上窗帘,又走到楼梯旁关上客餐厅的灯。抬脚上楼,走到一半,感觉到目光注视,她转过脸,看向沙发。
刘盛凌果然在看她,目光灼灼。
见她与他对视,垂下眼,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陈心念暗暗地叹着,向刘盛凌保证:“我们先把爸爸的事情处理完,我和祁宇轩的事以后再说。”
她楼上洗澡时,祁宇轩有给她发来消息道晚安。并提及他明天仍在别墅监工,如果她有空,他明天想和她约午饭。
她如实告知自己这几天要陪刘盛凌处理他父亲的遗物,望他见谅。并提及等刘盛凌回英国了,她再和他约饭。
刘盛凌低低地说好,陈心念继续往楼上走。
楼上的门关上,刘盛凌烦躁地将薄被扯下。
就算不看也不碰。
到处都是她的香味。
快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