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高声道:“岂能是你说不欠就不欠的!就算是这一千万勉强抵了我对你的养育之恩,生恩你是算不清的。我就是因为不舍得你这条命,才只好嫁给你爸爸。”
陈心念冷笑:“你怪不着我,要怪就该怪自己X痒想被人X。”
陈母顿时僵住,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地朝陈心念骂了句更脏的话,抬手就要扇她耳光,被陈心念毫不留情地狠狠推开,甚至手臂还吃了陈心念一记巴掌。
陈母不敢再动手,往后靠着车窗,只指着陈心念的鼻子怒骂道:“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别以为攀上高枝了,就能甩开我这个为你辛苦一辈子的亲妈!”
陈心念再次引擎启动:“你非要和我一起,那我们就只有这条路。”
车头没有调转方向,仍是朝着江面。
陈母呆了两秒,迅速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下车,慌张往外逃。逃了没几步,又泪流满面的折回来:“念念……”
陈心念没等陈母靠近,打了下方向盘,车头调转,车身往陈母那边偏离,陈母眼疾手快地跳上桥边的慢行道。
血色的残阳已彻底沉下,车驶进灰蒙的雾霭。不一会儿又从那沉闷的灰色中钻出来,朝来时的方向驶去。
隔着大路,在桥边行走的陈母停下来,跨上桥边的栏杆,同时扭过头隔着斑马线望过来。
陈心念踩下油门,飞快地掠过。
……
晚上的饭局在刘家某私人会所进行,一顿饭下来将生意谈了个七八成。
饭局比想象中冗长,夜深了,刘越云手下这位前来谈业务的王总执意要送她,陈心念称自己已叫了代驾。
王总却不依不饶,紧紧相跟,还端着一幅怜香惜玉的表情,柔声细语地说:“念念,我知道你很难,我只是想帮帮你。”
这位三十多岁的男人从前也常和她打交道,她对他的印象一向是勤勉、安分。如今那双眼珠子却黏在她身上打转,试图纠缠、拉扯她。
陈心念转过身,抬脚就走。
王总拉她的胳膊,陈心念反手照着他的胳膊就是一劈。王总吃痛地放开,陈心念暴躁地朝他骂了句粗话,高跟鞋照着他的脚背狠狠一踩,在王总的痛呼声中扬长而去。
陈心念没走两步,便见刘盛凌迎面而来,带着一身肃杀之气。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横眉怒目地朝着王总的方向走去,脚步很快。
陈心念赶紧拦刘盛凌:“我没事,一场误会。”
刘盛凌单手抓她的腰,几乎将她拎起来,放到一边,继续往前走。
王总见势不好,大喊着误会一场,转头就跑。
刘盛凌对王总骂了句粗话,让他有种别跑。
陈心念见刘盛凌要惹祸,恼得扑上去锤他:“刘盛凌,你别以为你和这些男人有什么两样!你们一个个不都把我当折价抛售的商品,乘着低价想泡我?”
刘盛凌停下脚步,慌乱地解释:“当然不是。”
陈心念横了刘盛凌一眼,转身往停车区走去。
刘盛凌跟上来:“我和大伯说好了,我们等你大学一毕业就订婚。”
等她大学一毕业就订婚,那岂不是还有不到四个月。
陈心念顿时心慌意乱,按车钥匙开车门的手总找不到章法。
刘盛凌拿过车钥匙,蹙眉自言自语:“你这是被灌了多少?”
陈心念反驳:“我才没醉。”
话音落,一阵风骤然而至。
初春的夜晚,空气中裹着寒露,冷风袭人。
与风同时到来的,还有刘盛凌的忽然凑近。
陈心念下意识要躲,被刘盛凌捏住后颈,他长指轻而易举便包裹住她大半颈项,拇指轻而易举地摁在她前颈。
与白日里出门颇为正式的衬衫西裤的着装不同,刘盛凌已换了身黑色卫衣灰色休闲裤,卫衣外还套了件棒球服。
这身青春男大的着装也改变不了陈心念心中刘盛凌已是成熟男性的认知。
刘盛凌的手宽大到足以覆盖她的颈,身体高大能遮住她所有视线,也完完全全地为她抵御住了冷风。
陈心念终于对和刘盛凌的体型差有了具像化的感觉,整个人有点懵然。
刘盛凌低下脸,越靠越近,她能闻到他的身体散发出同她一样的沐浴水气息,却因为混了些他的体热和她也觉不清的并不难闻的味道,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令她血液流动加速的无形之物。
陈心念云里雾里的想:她是真的有点醉。
正这样想着,刘盛凌的眼睫往下扫到她的额,下巴微微朝她抬,高挺的鼻梁贴上她的鼻尖,深深地嗅了一下。
陈心念如梦方醒,忙乱地后撤。
刘盛凌放开她的颈,一手虚虚地悬在她头顶,一手握住她的腰,摁着她坐入早已开了车门的副驾驶位,低笑着说:“嗯,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