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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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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尼瞪一眼谭一鸣的经纪人,“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蛋!”转身又赔笑,“头头,快,带不苦回去。”

喻知予点点头,踮脚捞起不苦,放在头顶。然后轻轻拽了拽希毅衣角,男人周身寒气似乎连布料都冻结了。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喻知予轻唤:“我们,走吧。”

希毅这才松开手,任对方像纸片人一下滑坐在地。

“你等着!”谭一鸣咬牙切齿。

而希毅则转头看向桑尼,他面无表情,声音很轻,“我不想再见到他。”似陈述,也似结论。

没心情去主办方安排的酒店住,希毅带着不苦往房车方向走。

“希毅,你别走这么快嘛。”喻知予一把拽住他手臂,踮起脚打量他神情。她总是靠很近,总是缺乏分寸,一个不留神就会窜到面前,几乎鼻尖对鼻尖。

热烘烘的气息袭来,搅得人胸闷气短,头晕目眩。希毅下意识偏了偏脑袋,下一秒就被喻知予抬手掳住脖子,稍一使劲,只听咚的一声。

额头抵着额头,呼吸缠绕呼吸。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所有人定在了原地。希毅自己都没觉察,几分钟前还能力鼎山河,此刻竟然乖乖束手就擒,很懵地望着喻知予:你、你在干什么?!

“希毅,你发烧了。”

*** ***

大黑里支起一张床,希毅发烧了。喉咙像被利器凌迟,每一刀都有一种濒死的割痛。恨不得昏睡三天三夜麻痹痛苦,却怎么都堕落不进梦乡。有道声音告诉他:对不起,你没有权利赦免痛苦。

不苦安静伏在主人枕边,爪子搭住他肩膀,和他一起观看投影幕布上的动物世界。在痛苦与他的灵魂共振的时刻,希毅与蜥蜴自成结界,好像这样已经练习过千百次,熟稔于心。

希毅想象自己幻化成一株植物,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剥离时间与情绪,而他的本心则静待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守护最后的倔强,承受万分痛苦。

他的世界一向太过喧闹,在歌里他是无所不能的王。下了台,他是脱水蔫掉的植物。氧气浮浮荡荡,进不到他的身体里,徒劳无功,什么办法都没用。

幕布里的大象在草原上缓缓行走,为了更好地活下去,动物们要经历漫长的迁徙。希毅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迁徙结束。一切太漫长、太难熬......

这远远比折断手指头的痛苦要难捱。

希毅突然就犟了起来,想试试这次忍到最后能痛到什么程度。

男人仰靠在枕头上不言不动,连表情都凝固,像一棵树,裂痕隐在一圈圈的年轮里。

没人知道痛苦意味着什么,除了痛苦的受害者。人对所有描述感觉的理解都是不相通的。痛苦就是痛苦。痛苦没有等级。没有过去现在之分,没有现实幻觉之别。

喻知予皱眉,几小时前明明还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他一直没吃东西呢。”她看着揪心,像看到了生病的夏洛克,也是情绪低落,趴在自己的窝里,偎着它唯一的胡萝卜玩偶。

小黄摇了摇头,吃了也白吃。

喻知予不解。

“会吐出来,更难受。”小黄悄悄声。这原是公司的特级机密,但喻知予帮过他,是个可靠值得信任的人。

“他会自己好起来的。”桑尼过来,让喻知予放心,“总是这样,演出很费精气神。”

啊?总是这样?

“让他自己待着吧。”

那些医疗团队是摆设吗?

“有不苦陪他。”

喻知予心道希毅也太可怜了。

“过一夜就好了。”

幻痛是心病,无药可解。

桑尼故作轻松开玩笑,务必珍惜这段静默时间,等希毅的生命值回血恢复了,又是一个脾气难以捉摸阴晴不定的老板。

生命值......真的是在用生命演出啊。喻知予懂了,跟攀岩没什么两样。

只是现在希毅的壳裂开了,声音、光线甚至空气都会给他造成莫大的压力。其实每个人都有一层壳,眼睛看不到的壳,于是希毅正在修复自己。

烧退了,可他的手越来越凉了,即使是幻痛,身体上的痛却是实实在在。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一夜不吃东西,超人也顶不住。喻知予忽然想起保温杯里还有梨水,哪怕补充一点点糖分也好。

“希毅不会喝的。”小黄蚊声道。

“只喝斐济火山地下数千米天然萃取的矿泉水?”喻知予挑眉。

一听就是桑总管的烂梗,小黄压低声音,希毅刚出道时,丧心病狂的粉丝送了一瓶橙汁,里面加了强力胶水。希毅喝完后直接送去洗胃抢救,从此以后,落下了阴影,桑尼那时还是个小经纪人,差点吓破了胆。

“不是不信任你,而是这事儿之后,大伙儿都有PTSD了。”

那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没必要为过去的伤痛买单。喻知予来到希毅面前,不苦抬头看看她,窜上她头顶,又变成了一顶巨大的哥斯拉造型的帽子,跟她一起俯视希毅。

“头头牌梨水,我爸爸的独门秘方,甜而不腻,我特别喜欢喝。听说你喉咙疼,要不要试试?”

她声音很轻,仿佛划破浓雾而来。希毅的视线从幕布里的象群里抽出来,怔怔看着她。

“喝一口,好不好?”喻知予像哄小孩儿似的很甜的嗓音哄他,往他手心里塞了塞,“就一口。”

希毅眨了一下眼睛,确定刚刚手心触到的温度不是幻觉。他一直觉得温度和甜度其实存在某些共性,比如它们都能让身体和大脑感到愉悦。

他接过喻知予的杯子,抿了口梨水,再缓缓地咽。

桑尼和助理们瞪大眼睛,很难解释,这样的表情是放松平静还是麻木?到底是疼痛剥夺了他的理智,还是他自己遵循了意志?

喻知予压根没想到旁人能有这么多心理活动,头顶不苦,盘腿坐在一旁等他,见他喝完小半杯,问:“还要添点吗?”

她又加了半杯,大眼睛放光,充满了自豪,尾音带着一点点轻轻的上扬:“越喝就会越喜欢的,你品品,是不是有那么点Duang Duang的?”

Duang Duang?她的词一向用得新鲜。希毅猜,大概就是入口顺顺当当的意思。

于是众人再次目瞪口呆地目睹了希毅驯从地被投喂梨水的过程,他竟然也没怎么挣扎,喝完后继续安安静静看投影。

一切湍急暗涌似乎恢复如常。

*** ***

暂时取回自己私人手机,喻知予低头专注敲屏幕。希毅开口,声音沙哑:“你在干嘛?”

“陪你和不苦呀。”以前夏洛克生病,她也是坐在狗窝旁陪伴整晚。虽然帮不上忙,总要给点精神鼓励嘛。

希毅目光落在她手机。

“噢,我在给蚂蚁森林浇水呀。”

见希毅一脸问号,喻知予反应到:“你没支付宝啊?那你快加我。”

恢复生命值的希毅和先前完全是两个人。桑尼预感这次危机已经提前解除了。希毅亦以眼神认同他想法,让团队各归各位。

桑大管家心情好,招手请全部同事去吃海底捞。一群人都有眼力,呼啦啦走了。喻知予想留下来陪不苦,也被人拉去了。

车里闷,希毅独自带着不苦在附近走。瞧见停在角落里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刚松开的眉头又紧蹙起来。

那人已经从车里出来,远远喊了声:“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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