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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二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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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毅正了正运动衣领,松开一粒并不存在的扣子,仍觉窒息。在外人眼中,他有退路,反正赚够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退圈躺平享清福又何尝不可。但他真可以吗?

*** ***

等希毅再次从房间出来,喻知予窝在沙发里打盹。她作息规律,通常一天黑就上床,是那种闭上眼睛就能睡着、香喷喷打呼噜到早上的人。但今晚大家都玩嗨了,不轻易让她走。

喻知予最后困得睁不开眼睛,一路飘着回来,还没回到卧室,就先会周公了。

夏洛克窝在她腿边守护,听到动静,抬头见是希毅,又把脑袋枕了回去。

她闭上眼睛,他才能肆无忌惮看她。只要她不睁眼,他就不挪眼。睡着的喻知予有种久违的恬静气质,唇角微微上扬,巴掌大的小脸带着素然稚气,显然是好梦正酣。希毅蜷了蜷手指,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条件反射——看到她没盖被子,就想替她盖上。

希毅微哂,指尖点点不苦脑袋,“喏,给你个任务,你去陪她吧。” 边说边把它往喻知予的方向送了一送。

蜥蜴尾巴一扫,熟练地爬到沙发一隅,闻了闻喻知予的头发,不再动了。它喜欢她又软又蓬松的头发,散发出阳光的味道。

喻知予睡得好香,他喜欢她这样蓬勃的生命力。鼻息咻咻的少女,有无尽生命力,力量感跟线条美,不是健身房里能养出来的花。像种子,不落在肥土而落在岩石中,会统治荒芜旷野的那种种子。希毅蓦然反应过来,自己跟那两只动物差不多,只拧开旁边的壁灯,也坐在了地毯上。

身侧的呼吸声平缓下来,希毅的眼皮低了低。寂静衬托出胸口不间断的跳动,愈发清晰。吊桥效应。他冷静地告诉自己。

夏洛克粘人,虽然眼前这家伙才拿空气欺骗了狗狗的感情,但它想跟希毅亲近,噗呲舔一下他的手背,狗头卯足了劲儿直往他膝盖蹭,瞬间打破了静谧的场面,希毅连连往后退。

喻知予被动静吵醒,睁眼就瞧见希毅嫌弃地拿食指抵着夏洛克的脑门,口念定身咒,希望把它彻底定住。

“你们在干嘛?”她问。

希毅被她看得呼吸一滞,稍缓的心跳错乱几拍。

唯一能说人话回答的那位,总不能说“我们在看你睡觉”,会被当成变态。

于是夏洛克趁机抢了他的台词,狗头巴巴杵在沙发边缘:【妈妈酱!嘤嘤嘤、呜呜呜......】

希毅轻咳一声,面无表情起身,捞过喻知予头顶的蜥蜴。

“你是遇到什么难解的问题......想找我商量吗?我现在正好有空哦。”

别人总是看到他的冷酷,只有喻知予对他的直觉向来很准,能看穿他实际的脆弱和寂寥。

希毅稍一犹豫,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讲,亦或是要不要讲。他习惯了自我剖析,潜意识里排斥对除自己以外的人敞开自我。

“我不太擅长分析道理,但我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喻知予眨眨眼。

“我不喜欢做未知的、不确定的事,总好像下一脚就会踩痛一条蛇,被它吐露尖牙与信子,狠狠招呼一口......”

纷乱的情绪归拢于一腔,一点点沉淀。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尝试打开自己,希毅发现倾诉原来并不太难。

“我是歌手,从没参加过什么综艺节目。”希毅向来爱惜羽毛,他不喜欢观众对他有音乐以外的联想。人气不过肥皂泡,唯有作品和舞台是永恒的。

“你的舞台取决于你的选择。”喻知予觉得他想在哪里唱歌,唱给谁听都行,都不会影响他是歌手这个事实,“难道你也怕丢脸吗?”

“当然怕啊,”希毅坦言,“但我更怕做不到想做的事。”毕竟他现在连最擅长的事都做不到。

很多事不是没能力去做,而是不敢去做。还未开始,就已经体面地放弃、体面地失败了。

喻知予从他脸上看到了不能输的神情,也感觉到他的孤独:此时此刻,她该是唯一一个能够共情他的人。

“我除了攀岩什么都不懂,能考上大学其实是沾了体育特长的光。你比我见识广、比我有钱有社会影响力......或许我没资格这么说你,但连我都不怕输,你怎么会输不起?”

攀岩很难,常常让人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不停地攀爬、跌落、继续攀爬、再落再攀——过程反复曲折,力量不足就加练,技巧不行就多学,难道一次攀不上,五次十次还不行?迎面而上,关关难过也要关关过。

喻知予拍拍心口,“为自己感到骄傲吧!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尝试,也值得你为之感到开心。”正面能量的思维方式会给人插上翅膀。水手可没少跟喻知予煲心灵鸡汤。

“对了!我还有个神奇的制胜法宝。”喻知予反手从沙发底下掏出一对圣杯。

希毅:“......”

喻知予笑意愈深,“这不是迷信,当你拿不定主意时,你就抛一下圣杯。重点不是它落下什么结果,而是你在扔的时候,希望它是什么杯。”

这时候人就能看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希毅,让舞台以外的人,让更多的人,也认识你吧。按娱乐圈的标准,喜欢你的人越多,就越成功。当做打发时间也好,说不定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许是初入社会,喻知予仍抱有“只要赤诚努力,就会得到好成绩”的天真幻想。她是个经常保持情绪饱满的人,期待为理想灵魂激荡。

不知为何,希毅不想打破她这份美好想象。最初见到那个在绝壁高处攀登的女孩,眼里锐气盈盈。他明白,自己就是被喻知予身上这股热腾腾的锐气所吸引。他也知道就算自己被踩死了,那些人也会争抢从尸体上捞好处。在商言商。利益不一致,父子都没情讲。不要讲什么情怀,讲什么脸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希毅是懂得个中意义的。

十岁以后,他一直被卡在了一个透明的、奇怪的壳子里:自从妈妈从别墅顶层坠落,音乐、说唱,他曾经选择的家人和梦想全都没有了......现在的希毅,没有弱点和牵绊,还惧怕什么可失去的呢?他感觉自己很割裂,明明拼命地往前跑,又被过去拉着。

“可人都是这样构成的呀:一部分活在过去,一部分活在当下,还有一部分活在未来。少了任一部分,我们都没法成为自己。”

希毅很意外,这个难题被喻知予轻而易举地破解了,他也被她看透了。

“希毅,丫霸丫霸,”喻知予学水手鼓励她的话,眼眸簇起明灭的火星,“如果想开一扇窗,不如先去掀翻屋顶吧!”

他的心情在喻知予的掌握下,仿佛感应灯一样,刚暗下去,听完她这番话,又亮起来。他们好像天生处在同一个波段上,恰好能够接收到彼此的信号,情绪总有出口,世界终有回声。

“好,”希毅垂眸,低沉的嗓音略显柔和,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松弛:“头头,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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