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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会宁府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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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八年的初春,北国的严寒却似冻住了时间,凝在每一寸覆雪的土地上不肯消融。然而,这凝固的死寂之下,是滔天的金戈铁马之声在怒吼!

旌旗!无穷无尽的旌旗!如同黑色的、赤色的、青色的巨浪,翻滚着,咆哮着,几乎要淹没整片雪原!大宋的龙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那是复仇的火焰燃烧的轨迹!岳家军如雪亮的长锋,自南向北,带着踏破黄龙府的余威,锋芒直指会宁府正东;韩世忠的铁壁步卒,如同沉默推进的山峦,自大同横扫而来,牢牢扼住西北;吴玠麾下那支曾在长春西南浴血淬火的百战之师,如同钢铁的洪流,倾泻向会宁府西侧;而来自北方草原的青色鹰徽——耶律大石的契丹与草原联军,则如同复仇的冰风暴,裹挟着漠北的狂沙与精骑,死死锁住了会宁府北方的通途!

四路大军!岳飞、韩世忠、吴玠、耶律大石!四支凝聚了十年血火、十年国仇的复仇之师,终于在白山黑水的腹心之地,在金国最后的心脏——上京会宁府城下,合流了!巨大的包围圈如同钢铁铸就的穹顶,又如同一只遮天巨掌,将这座承载了太多屈辱与罪恶的女真都城死死攥在掌心!空气仿佛都已凝固,杀气与战意浓稠得让这初春的寒风都为之颤抖,城中飞鸟悲鸣,却无一只敢越雷池半步。

浩荡的中军龙纛之下,女皇赵福金身披金红山文龙鳞宝甲,外罩一领象征大宋最高武勋的赤色盘龙绣金斗篷,面如寒玉,静静地驻马于一座被清除了积雪的缓坡之上。她的目光穿透风雪,死死钉在那座风雪中的孤城之上——那里,是她父兄姊妹遭受无尽蹂躏的起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沉寂。一名浑身浴雪、风尘仆仆的虎衙司亲卫滚鞍下马,几乎是扑跪到女皇马前,双手捧上一个以火漆封口的密函,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悲恸和冰碴般的寒气:

“陛下!五国城密线!八百里……八百里加急!”

赵福金心头骤然一紧!她接过密函,纤细而有力的手指带着细微的颤抖,一把撕开蜡封。薄薄的丝帛上,字迹力透纸背,却又如冰针般刺入她眼底——那是虎衙司安插在金国极北死地五国城最深处暗桩的血泪传书!

一行字,刺入眼帘:

“靖康七年腊月廿八,戌时末刻。罪帝赵佶,不堪金酋苛虐凌辱,” 字迹在此用力顿了顿,墨迹仿佛晕染开血痕,“……咳血数升……病逝于五国城羁縻之地…狼主令曝尸三日,饲鹰犬,后投于混同江冰窟…尸骨…无存……”

轰隆!

似有雷霆在灵魂深处炸响!赵福金握着密函的手瞬间指节惨白,几乎将坚韧的丝帛生生撕裂!一股冰冷的、混杂着剧痛、暴怒与撕裂般复杂情感的洪流猛地冲垮了她帝王的堤岸!那是她的父亲!那个艺术绝伦却葬送了江山的昏君!那个曾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却又在危难时只能哀泣的父亲!恨其不争?哀其不幸?抑或是痛恨金贼暴行……无边的悲恸与更炽烈的恨意如同毒液般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猛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冰寒彻骨的空气,仿佛要将翻涌的情绪连同眼前这最后的罪恶之城一起冻结、粉碎!再睁开时,凤眸中不再是冰冷的寒玉,而是淬炼万年玄冰般、足以冻结灵魂的酷烈杀意!所有的柔软被彻底冰封,只剩下一个念头——屠灭此城!焚毁此巢!用金国完颜一脉的骨殖,为这十年的血海深仇陪葬!

雪片无声落在她的金甲凤翎上,迅速凝结成冰冷的薄霜。大军无声,龙旗猎猎,只有风雪的呜咽,在祭奠那飘零混同江的亡魂,更在预示一场毁灭风暴的降临。

此时的会宁府城内,才是真正的地狱之门开启!

皇城大殿“乾元殿”早已不复昔日肃杀威严,四处是惊慌失措奔走的宦官、侍女和被临时征召、面露死灰之色的老弱兵卒。皇宫正殿内,年仅十七岁的金国皇帝完颜亶瘫倒在冰冷的地砖上,龙袍沾满了酒渍和秽物,眼神涣散,涕泪糊满了那张尚显稚嫩的脸庞。崩溃的军报如同雪片般砸来:

“东门!东门外岳字旗……遮天蔽日……”

“西北急报!韩世忠主力离城不足十里!契丹鹰旗亦在其列!”

“吴玠的虎狼……西门外列阵完毕!砲车密如林!”

“北门……北门被耶律大石的草原骑兵……合围!突围的信号……全部石沉大海……”

每一句禀报,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完颜亶的心尖,烧毁了他最后一点点脆弱的精神支柱。他猛地从地上跳起,形如疯癫:

“住口!全是废物!都是废物!是粘罕!都是粘罕这个老匹夫害得!是他葬送了朕的大金!”他歇斯底里地踢打着殿柱,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全然不顾帝王的体面,“完了……全完了……大金……要亡了!亡了啊……”

突然,他那空洞而癫狂的目光扫过跪在殿下角落、瑟瑟发抖、形如枯槁的一群人——那是被从各个囚禁之所紧急“转移”到皇宫、作为最后“筹码”的宋辽贵戚!赵桓!柔福帝姬赵多富!辽国公主耶律普速完!还有许多其他面黄肌瘦、惊恐万状的被俘宋室女眷!

一个疯狂、扭曲、残忍到极致的念头,如同魔鬼般攫住了完颜亶因极度恐惧而失控的心智!

“都……都给朕带上来!押上城头!”他尖声嘶吼,脸上的肌肉因扭曲而抽搐,“赵福金!你想要这座城?想要朕死?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充满了彻底的绝望和歇斯底里的疯狂,“朕就让你看一出好戏!让你也尝尝什么叫撕心裂肺!”

守在一旁、此刻也面色灰败、眼神阴晴不定的完颜宗翰闻言,心头猛地一沉!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陛下!不可……”

“滚开!”完颜亶如同被激怒的幼兽,狠狠一脚踹在粘罕的大腿上,虽然绵软无力,却充满了憎恨,“都是你这无能的奴才!大金要亡在你手上!” 他不再看粘罕,癫狂地挥着手臂:“押上去!剥了!都给朕剥光!让城下……让赵福金好好看看!看看她最亲的人是什么下场!”

命令如同恶鬼的诅咒,穿透了沉重的宫殿。

宋军阵前。气氛肃杀得如同万载寒冰。

女皇赵福金已重新端坐于马背之上,赤色斗篷在风中如血旗翻卷。她的目光死死锁在会宁府那风雪笼罩的高大城楼。岳飞、韩世忠、吴玠、耶律大石早已勒令本部大军完成攻击准备,如同拉满的弓弦,只待天子一声令下!

就在这时,那高大的城头上,出现了一群被粗暴推搡的身影!风雪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滞了片刻。

是她的大哥,宋钦宗赵桓!十年非人的囚禁折磨,已将他摧残得形销骨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然而,那温润敦厚的眉眼轮廓依稀可辨。当他被金兵粗暴地拖曳着出现在城垛边缘时,浑浊的目光似乎下意识地搜寻着城下的龙旗,当触到那金甲赤麾的身影时,他那死水般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微弱却清晰的亮光!如同溺水之人看到唯一的光!那眼神里有愧疚,有无尽的思念,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

是她的妹妹,柔福帝姬赵多富!昔日的金枝玉叶,此刻瘦削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宽大的囚服空荡荡的,破旧单薄得无法抵御这凛冽寒风。她的目光麻木,仿佛灵魂早已在无尽的苦难中消散。

是辽国的公主,耶律普速完!比起宋室成员,她身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草原之女的刚韧,即使冻得脸色青白,唇角紧抿,那双倔强的蓝眸里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死死地盯着城下耶律大石的鹰旗方向。

完颜亶那张因疯狂而涨红扭曲的年轻脸庞也出现在城垛后,他那尖利、充满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凄厉的寒风中撕裂了战前的死寂,刺向城下宋军每一个将士的耳膜:

“赵福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他颤抖的手指向身边被金兵死死按住的三个身影,用尽全身力气咆哮,“看看这是谁?!你的好哥哥!你的亲妹妹!还有这个耶律家的贱婢!”

他狰狞地狂笑起来,笑声如同夜枭:“退兵!立刻给朕退兵三百里!马上!否则……朕立刻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如同恶魔指令降临!城头上,那些本已麻木冷酷的金兵,在短暂的迟疑后,终究在皇帝疯狂的命令下,狠下了心肠!他们如同撕扯布匹的野兽,粗暴地、毫无怜悯地伸出粗粞的、沾染血污的大手!

“刺啦——!”

“嘶——嘶啦——!”

布帛碎裂的声音,在冰封的战场上显得如此刺耳,如此令人心悸!如同钝刀子一下下剐在所有宋辽将士的心头!

极致的寒冷!如同万枚冰针刺入赤裸的肌肤!

极致的羞辱!在数十万敌我的注目下!

三位曾贵为帝王帝姬、天潢贵胄的身体,在朔风如刀的会宁府城头,被生生剥去最后一片遮羞的破布!毫无遮蔽地暴露在这冰雪炼狱和人世间的无边恶意之下!

寒风如同冰凌制成的刀片,狠狠刮过他们骤然裸露出的、饱经苦难、布满青紫冻疮和伤痕、瘦骨嶙峋的躯体!剧烈的颤抖瞬间席卷了三人!赵桓身体剧晃,似乎想蜷缩,却被身后的金兵铁钳般的手臂死死箍住,无法动弹,苍白的脸上肌肉因极度的屈辱和痛苦而剧烈抽搐!赵多富发出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悲鸣,双眼瞬间翻白,彻底失去意识,身体瘫软如泥,全靠金兵提拽才未倒下。只有耶律普速完,死死咬住下唇,咬出了血痕,挺直了腰背,尽管牙齿冻得格格作响,那双蓝眸死死瞪着城下,燃烧着刻骨的仇恨和决不低头的火焰!

城下!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是轰然爆发、足以掀翻整个雪原的滔天怒吼!

“金狗——!无——耻——!!”

“杀!杀光金狗!!!”

无数宋军将士的眼球瞬间被血丝染红!血气直冲顶门!钢牙咬碎!手中的兵器疯狂地撞击着地面和盾牌,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死亡冲击波!仇恨的烈焰在零下数十度的严寒中猛烈燃烧,融化了铁甲上的积雪!连耶律大石军阵中那些久经沙场的草原铁骑,目睹此等禽兽不如的卑劣行径,也无不愤怒得目眦欲裂,拔出弯刀向着城头疯狂咒骂!

而在中军阵旁,特设的观战区域内,三位早已归降大宋、此刻也身披宋军软甲的女真大将——完颜宗弼和完颜娄室、完颜活女父子,正奉命在此观战以备咨询。当他们看清城头那惊世骇俗、突破人性底线的丑恶一幕时,三人先是一僵,随即一股从脚底板冲上天灵盖的极端羞愤、暴怒和无法言喻的悲哀,瞬间炸裂!

“我操他娘的完犊子玩意儿!” 完颜宗弼再也忍不住了!那张饱经沧桑、沟壑纵横的脸上瞬间涨成紫黑色,虬髯根根倒竖!这位曾在两军阵前杀得尸山血海也面不改色的枭雄,此刻胸腔起伏如同拉破的风箱,一口浓郁带关外腔调的东北土腔喷涌而出,带着暴烈的愤怒和深入骨髓的羞辱:“小瘪犊子!狗操的东西!祖宗的脸都让你这逼养的王八犊子丢到粪坑里腌入味儿了!完颜家的爷们儿,战场上拿命说话,哪他妈干过这种畜生都嫌埋汰的下作事儿?!操!”他猛地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木栅栏上,碗口粗的木桩“咔嚓”一声断裂!

“唉呀妈呀!”老将完颜娄室原本沉默的身形剧烈一晃,踉跄一步,粗糙的大手死死捂住胸口,那张写满沧桑的面容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痛苦地扭曲着,眼中浑浊的老泪几乎要涌出来:“他他他……这缺了大德的小王八羔子!作孽啊!作大孽了啊!我女真……我女真几百年的脸面……今天全让这丧门星给豁豁了!”他以手锤地,发出沉闷的痛楚吼声,“祖宗在上!俺……俺没脸下去见你们了!真他娘的……活活臊死个人!”

一旁的完颜活女,年轻气盛,更是血气上涌,猛地抽刀指向城头,目眦欲裂,震天动地爆吼:“干你娘咧!姓完颜的小杂种(气的忘了自己也姓完颜)!俺活女今天要不亲手削死你替祖宗清理门户!俺他妈就是你小婢养的!”他几乎就要提刀冲向城下,被身旁几个眼疾手快的宋军亲兵死死抱住。

这三员大将,用最粗砺、最直接、带着白山黑水气息的东北土腔破口大骂!他们的愤怒和耻辱绝无虚假!这不仅是因为女皇的威势,更是因为完颜亶的疯狂,彻底践踏了女真勇士以勇武立足的根本底线!连最卑劣的匪类都要自愧不如!

高踞于城楼的完颜宗翰,此刻也看到了城下宋军震天的怒吼,更看到了远处金兀术等三人暴怒羞辱至极的指向和狂骂的姿态。一丝残酷的明悟如同冰针,狠狠刺入这位权倾一时的女真巨头心窍!他最后的理智瞬间崩塌,心中只剩下无穷的悔恨与冰冷刺骨的恐惧——完了!全完了!支持这样一个彻底失控的疯子坐上最高位置,就是他完颜宗翰亲手把大金送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这最后的疯狂,连族人都彻底背弃了!

就在这滔天怒海与无边耻辱的顶点!就在完颜亶看着城下沸腾的怒潮、内心那扭曲的暴虐被激起,看到赵福金那赤红如血、因极度愤怒与痛楚而指关节发白的脸庞时,一种自以为抓住对方软肋的残忍快意竟盖过了恐惧!他突然歇斯底里地怪笑起来,那笑声尖利如同厉鬼:“赵福金!退不退!退不退!不退?好!朕就先拿你的亲哥哥开刀!用他的血祭旗!”

他猛地转身,一把从一个侍卫腰间夺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眼中闪烁着纯粹疯狂的凶光,高高举起,作势就要朝着被金兵死死按住后颈、强迫挺直身体、赤裸地暴露在寒风中的宋钦宗赵桓的脖颈斩落!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

女皇赵福金的瞳孔,在完颜亶举刀的那一刻,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那不再只是帝王的威仪,而是被彻底点燃、撕裂了所有束缚的、属于赵福金本人的——血亲之殇!那城头上在寒风中赤裸颤抖、饱含痛苦与无限眷恋凝视着自己的身影——是儿时在深宫后院背着她漫步、为她阻挡风雨的宽厚兄长啊!!!

“大——哥——!”

一声凄厉到穿透云霄、足以撕心裂肺的尖叫,陡然从女皇喉咙中炸裂开来!那是最原始的血亲至痛!是十年积累的国恨家仇在目睹至亲即将临刀瞬间的彻底爆发!帝王的克制轰然瓦解!她体内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燃烧、沸腾!

城上!刀光!斩落!

“不——!!!”

伴随着赵桓最后投向妹妹的那一抹凄然中带着解脱的复杂眼神……

“噗嗤——!!!”

灼热而猩红的血泉!如同喷涌的火山熔岩!从赵桓瘦削的脖颈动脉处狂飙而出!滚烫的血点甚至溅射到完颜亶扭曲疯狂的脸上,如同地狱的图腾!

时间慢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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