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一时寂静无声,马凇坐在上位紧紧蹙着眉,一脸的不耐。
当年融资险些吃了那几个老东西的亏,如今搞出这档子倒霉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又要大发脾气一番。
啧。
烦。
底下“哒哒”响着敲键盘的声音,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在和董事会的几位僵持不下半小时,马凇狠狠地按下一口气,再次诚恳表态:“各位,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我保证……”
本身成立就比较曲折,这些年他好不容易稳住了董事会那些老不死的,会议召开从每季度到每年再到几年,能够稳稳地捞钱也就暂且放下心来,没想到这一点风吹草动就过来问责。
去他爹的。
“唉,保证啥,这些年我们姑且也算是看着你一路走过来的,怎么还谈这些?”其中一位不紧不慢地打断他,状似和蔼地笑笑,“小马啊,你也知道,现在呢赚钱可不容易,你可得好好干,别折了太多,哥几个看着啊心疼。”
马凇皮笑肉不笑地应着:“是,是这个说法………”
包养的小明星闹上了热搜,对家公司直接买稿顶位落井下石一条龙服务,导致他还没见着太阳就被秘书一通电话叫起来,莫名地挨了家里那位黄脸婆的臭骂。
转入制药产业,本就忌讳同其它圈子扯上联系,更何况还是腥风血雨的娱乐圈。
“采野花得有个度啊小马,你说到底不能太寒了家里那位的心吧,到底一路跌跌撞撞跟你闯过来的。”
马凇直点头:“那是那是……”
是个屁呀老狐狸,真当你自己干的腌臜事儿没人知道啊。
“诶,老杨啊,这可就不对了,不是谁生来都能这么体谅人的,年轻人嘛。”
马凇尴尬笑笑:“……”
去你/妈/的,你一年三换好意思说别人,都不是个东西。
争吵宛若一锅热油泼进时间的水里,浇地现场坐立难安,底下的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卷到这些莫须有的糟心事里。
还不容易送走一群老毕登,马凇就狠狠地抽上了门。
哪门子的阔总裁,就是个规格高点的打工人,挣得了钱的时候是块宝,挣不了就屁也不是。
一旁的一助见怪不怪,只是默默地添好茶,又领着接下来的项目出了办公室。
恼羞成怒的总裁并不至于殴打自己的助手,毕竟这是自己的面子。
成年人的面子,丢可比挣起来容易。
自然他也不会对自己的妻子拳脚相加,暴力是最低级且不讨好的解决方式。
而他不是一个自己给自己添麻烦的人,毕竟能捆住人的不仅恐惧。
“唉……”
一助走在敞亮的走廊上。
今天阳光正好,落地窗前的碎玻璃反射出七彩的光,是令人生厌的多色。
年近三十,却已经上了贼船将近五年,李晟啊,你好福气。
一身职业西服的人有气无力地对着玻璃支起僵硬的嘴角,反手又比了个耶。
玻璃渣是一小姑娘不小心打碎的烟灰缸,待客室接待的客人又不全正经,罪恶的滑腻常常因此诞生。
难看死了。
他想到。
耳旁绕着人事声厉色茬的数落,多大点事,不过是不顺,逮着个机会罢了。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刚开始他或许还会前去劝一两分,但随着时间流逝,很多东西都在无形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摘下厚重的镜框,一点点擦干净镜片漆上的水雾。
呐,你瞧。
马总说的没错,吃哪补哪。
要想成为人上人,还是得吃人啊。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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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这个好好吃。”
文悠悠惊喜地瞪大双眼,她拽了拽身旁的胳膊,真诚推荐:“楚楚你尝尝嘛。”
“嗯嗯。”温楚一手按住他,一手有条不絮地夹着滋滋作响的肉片,“悠悠,你先吃马上这里就好了。”
本来今天事情刚好忙完一段落,文悠悠本想着出去好好犒劳犒劳自己,这段时间穆显承那厮一有时间就拉着她加班加班,她发誓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几天一样满身班味,浑身散着一种淡淡的死感。
项目进程全程由她负责,她老爹只需要最后过个目,找上面的几位唠叨一下,全部都在熬她。
阿西。
谈恋爱就趁着下班回去好好培养感情啊!这是想跪穿年底吗?
知道这位死小子很工作狂,但是没想到这么工作狂。
失敬失敬。
她阴测测想道。
“啊嘁——”
穆显承挂围巾的手抖了抖,目光瞬间犀利。
是哪个小人在背后骂我?
越秉文轻轻放下手里的翻书杖,将目光分给他。
“怎么了?”,他走过来替他把大衣叠好放在衣架上,“饭还温着,你坐着等等,我去端过来。”
刚刚把给金导的稿子好好梳理了一下,现在正好闲下来翻翻书,找找灵感。
穆显承弯弯眉眼,笑道:“没事,你先忙,我等你。”
越秉文去厨房前,直直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地翻了个白眼,足以他看清细节。
穆显承:“……”
嗯,他翻白眼也好好看。
精装的限量藏书就这么摊着有点太过浪费。
越秉文常常购买双份,阅读和收藏两不耽误,即使用来阅读也是将手拾辍干净,用翻书杖轻轻挑开,慢悠悠地配上一盏清茶,一坐就是一下午。
墨木色的手柄细腻地留着余温,主人显然刚走开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