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图朵朵坐在马车内,撩开车帘兴奋地一个劲儿往外探头,眼里流出了艳羡,大声惊呼道:“这大朔果真是...时和年丰,民安物阜啊!与我们草原还真是不同!”
玄如枭坐在一旁笑意盈盈的单手撑头看着南图朵朵,手肘还不忘捅了捅胡颜旭,“郡主这一路上都在感叹这中原大好河山的秀丽,看来还真是有些目酣神醉了。”
胡颜旭原本有些困倦,正想闭目养神之际,被玄如枭这一碰反而醒了,他坐直身子扶了扶盖在脸上的面具,然后冲外面喊了声:“胡金,到哪儿了?”
随着胡颜旭的这一声,马车便停下了。
胡金跳下马拉开车帘,冲马车内道:“回旭世子,我们刚到四方馆,现在可下车了。不过前面好像是南洋使团的马车挡住了去路,还请稍等片刻。”
说完话,胡金放下帘子,声音逐渐飘远,“还请世子郡主让我先去问问前方是什么状况...”
原本就舟车劳顿的南图朵朵此刻就想下车好好逛逛,听见胡金这一席话,心里憋了好几日的火立马燃了起来。
南图朵朵的脸渐渐变了颜色,眉毛拧做一块,噌的一下站起身,腰带上挂着的银饰叮叮作响,大声喝斥道:“起开,让本郡主看看怎么事儿?小小南洋国,一群匍匐在我十三部脚下讨食儿吃的狗,还敢拦漠北的车架,找死呢?”
“吵什么?”胡颜旭抬手拉住南图朵朵的衣摆,冷声道:“坐下!南洋既然是狗,那你同狗生气是不是太拉低了漠北?郡主可别自轻自贱,忘了自己的身份。”
南图朵朵气得满脸通红,被胡颜旭这么一说泄了气,又想到了此次出使本就是她自己向大汗求来的,压着一肚子火又乖乖坐了回去。
不一会儿胡金急急忙忙回来了,“回世子郡主的话,诸位可下车了。”
“真是磨磨唧唧!”南图朵朵拉开车帘走了下车,整个人都怨气滔天,然后瞅见了扒着车门气喘吁吁的胡金,“啧,来得怎么这么慢,就这段路还喘气呢?”
跟在身后的胡颜旭拉起披风下摆,白了一眼南图朵朵,“少说胡金两句,郡主若是嫌慢,怎的不自己去问?”
玄如枭将手搭在胡颜旭肩上,和声细语劝道:“行啦行啦,都少说两句,此处又不是漠北,是人大朔地界,你们俩别这样撒气,让人看了笑话去。”
胡颜旭轻扭头看了眼玄如枭,即是脸上戴着面具也掩盖不了那双灿瞳里的惊愕。
这坚如寒冰的小可汗竟会如此热情的来劝架?
言语里还带着些许宠溺是怎么回事?
胡颜旭怔神疑惑道:“枭,你可是今日吃错药了罢?”
“此话怎讲?”玄如枭挠了挠头回道:“旭,你恐不是吃错药了?这郡主说一句你得回怼人家十句,怎的意思?”
“啧…”胡颜旭快步走到玄如枭前边,轻飘飘说了一句:“那小可汗就看好她,可别让她给漠北瞎惹事,不然我可不管她什么郡主公主,定然是一刀给她砍了。”
胡颜旭刚走没两步,眼看着四方馆三字越来越近,还没踏进门口石阶,就听见身后传来南图朵朵一声尖叫。
他站在原地,额头上的小青筋跳得正欢快,但胡颜旭仍强忍着心里窜上来的无名火,闭眼猛地一回头,大喊一声:“又怎么了怎么了!朵朵郡主!你又怎么回事!一天到晚…”
话音未落,胡颜旭后半句直接咽进了喉咙。
只见后方乌泱泱一片,细看一群西洋打扮的人将气势汹汹的南图朵朵圈在中间,她对面还站着个衣着华贵的姑娘,那姑娘眼眶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南图朵朵单手叉腰,另外一只手指着那姑娘鼻尖,恶狠狠说道:“不是,你哭什么哭?明明是你先推的我,现下倒是可怜兮兮的,装给谁看啊?”
那姑娘被南图朵朵步步紧逼,急得眉毛通红直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