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瞧得听得真切?”元正帝此刻正坐在大明宫内握着笔杆正写着字,“洵王和太尉在四方馆门口果真是这样说的?”
饶如歌埋头跪地回道:“千真万确,微臣不敢欺瞒陛下。”
元正帝双眼微眯心思不明,“这都家还真是很爱给朕添堵,还有这洵王怎的也因这都家小儿失了智?”
饶如歌仍是喋喋不休道:“还有那日在太尉府,锦衣卫本就是直属于陛下,洵王殿下根本就不把锦衣卫放在眼里,难道不是漠视陛下吗?还有那日在亲军都尉府门前,洵王殿下仍是咄咄逼人,非要硬闯都尉府…陛下,洵王殿下此举无异于谋反啊!”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洵王也是尔等敢妄议的?”元正帝将手中的毛笔杂着宣纸一起扔在地上,“他姓纳兰!是大朔亲王!谋反大罪你也敢扣在他的身上?”
饶如歌身子俯得更低了些,劲后瞬时有凉意窜起,“还请陛下息怒!微臣全然都是为了陛下着想!并无诋毁洵王殿下之意啊!”
“罢了,你起来吧。”元正帝站起身抬手摩挲起了桌上的一盆文竹,他拿起放在盆中的金剪子替文竹修剪起了枝丫,“既是旁逸斜出,超出朕的意料之外了,那再将它修正便好了。”
饶如歌又如何不知元正帝一语双关之意,但他却只是抬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不敢回话。
元正帝放下手中的金剪子,把玩着刚才修剪下的竹叶,他将那竹叶揉了个零碎,“既是要赌上这条命,好一个绝不独活…朕倒是想要看看这双比翼鸟究竟是如何情比金坚!”
饶如歌还从未见过元正帝发如此大火,此刻正被惊得一身冷汗,“陛下息怒,还请陛下不必担忧。洵王殿下此时许是被都太尉迷惑了,若是您亲自加以教导,殿下定是会迷途知返的。”
“朕就是太宠他了!”元正帝顺了口气,拂袖又坐回了龙椅,“此事朕自会通知你义父,你们锦衣卫只要下去好好办便是。至于洵王一事,休敢再议,也不必再提,朕自有安排,你先退下吧。”
饶如歌行礼回道:“是,陛下,微臣告退。”
说完他便转身走到了门口,还不忘将门给关上,此刻他只想快步离去,天子之怒他是一点都受不起的。
第二日清晨,都珩起了个大早,他刚从床上坐起身便听见纳兰泱声音黏糊糊的在同他说话,“洵亦,今日又无重要安排,怎的不多睡会儿?起这么早做甚?”
都珩温柔的伸手去撩了撩纳兰泱额前的碎发,“我不知为何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总觉着今日会有什么事发生。”
纳兰泱将手从软被中伸出来勾住都珩的手指,“近日太忙了些,昨夜晚宴和四方馆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身为太尉脑子里始终绷着根弦,不必如此担心,将冬围一事分给陈舟何浪去安排,你好好歇歇。”
都珩静静听着纳兰泱的话,回握住他的手,“景翊,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担子抗在肩上心里却也始终不得轻巧。”
“虽说如此,那不也得一件一件慢慢来嘛…”纳兰泱困倦的睁开一只眼看着都珩,“不必担心,我不也一直都在陪着你吗?放宽心一些。”
都珩喉间那声“好”还未说出口,房门口便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李伯慌忙的敲了敲房门,从房里喊道:“小王爷,李润兮李公子有急事求见。”
“旭川?他怎么会来?”纳兰泱双眼一睁,从床上半坐起身来,“发生什么事了?莫不是四方馆又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