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承宴好像看不见他的暗示,不紧不慢地亲着他的唇角,眼中闪着恶毒的光,像是在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没关系,我也快回港城了,”应承舒地声音里带着笑,“到时候你告诉我卡司,我去看你。”
应承宴扬起眉,刚刚的耀武扬威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恨不能把应承舒掐死的恨。
“……好。”
谢萦珠总算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那就到时候剧场见。”
“谢老师,你身边有人吗?”
应承舒好像终于意识到对面有什么地方不对,试探地问道:“不方便接电话?”
应承宴听见他问这句话,终于开口,慢条斯理地说:“应承舒,还装不懂么?他要是在公共航班上,上哪接你的电话去?”
电话那边瞬间变得格外安静,谢萦珠甚至能听见应承舒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半晌,应承舒才开口,声音里依旧带着笑,但有些勉强:“我的问题,我早该想到谢老师和哥在一起的,是我打扰你们了吗?”
“刚刚在亲他,你说有没有打扰?”
应承宴径直抢走了谢萦珠的手机,声音里满是敌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别明知故问了。”
“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想和谢老师约一下回港城的行程。”
应承宴开了免提,谢萦珠也能听见应承舒的声音:“要是早知道哥也在,保证会先问候您的,真是抱歉。”
“应承舒。”
应承宴笑了下:“我发现你最近胆子大了不少,怎么?为了一个演戏的就有勇气和我叫板了?”
“那倒不敢。”
应承舒的语气仍然淡淡的:“我和谢老师只是剧迷和演员的关系,剩下的什么都没有,哥不要多想,等回家了我们再细聊。”
还没等应承宴开口,应承舒又一口气继续说道:“谢老师,港城见。”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谢萦珠叹了口气:“往后我接电话的时候你能不能别闹?”
“我闹?”
应承宴倏地拔高了音调:“我要是不听着,你俩回港城什么时候滚到一张床上我都不知道。”
飞机的机舱摇了摇,开始慢慢下降。
谢萦珠倏地捂住心口,稍微适应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你不要多想。”
应承宴冷笑,随手划了几下手机屏幕,而后才把手机丢回谢萦珠怀里:“别让我再看见你联系他。”
谢萦珠接住手机,淡淡道:“如果我偏不呢?”
“你偏不?”
应承宴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那说来听听,为什么你拒绝我?”
“这是我自己的社交关系,我不希望你过多干涉,这样让我很难受。”
“别人都有可以,但是应承舒不行。”
应承宴回答的很快:“我都让步了,你让步一下会怎样?”
谢萦珠没继续回答,只继续靠着座椅闭目养神,直到飞机降落在地面上发出嗡名声才睁开眼。
应承宴似乎也默认两人进入了冷战的状态,一句话也没说,率先解开安全带,起身向机舱外走去。
谢萦珠其实不太喜欢坐飞机,他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在座椅上缓了一会儿才能站起来,一边思索着应承宴和应承舒之间的敌意一边下了飞机,走过长长的廊桥,决定暂时和应承宴分道扬镳一下。
反正来日方长,现在去触少爷霉头不明智。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推着行李向出口走去,却忽然听见一道声音在背后叫着自己:
“谢萦珠!”
港城认识他的人比较多,只是认识他又恰好在机场的人少。
他一边思考一边回头,却倏地怔在了原地。
机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一家人一起出去旅游的,热热闹闹从他身边走过,也有穿着正装的上班族,夹着公文包准备出差,一直在打电话和公司甲方沟通,面容严肃得像是在谈几个亿的项目。
可这些嘈杂的声音在谢萦珠看见站在自己对面的人是谁时,就像退潮一下悉数离去,只剩下了尖锐的耳鸣声一下一下地撞击在耳膜上,好像上辈子临死前绝望的余震。
谢怀玉一身名牌穿搭,正站在离他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他。
似乎注意到谢萦珠瞬间变化的脸色,谢怀玉笑得更开心了,开口时的声音甜得能酿出蜜来。
“哥哥,好久不见,”他说,“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