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行,他曹忠还指望这趟差事在圣上面前露脸呢!
“大胆!”曹忠尖细的嗓音,吓得众人停下了撕打,众人回头望去见只曹忠一人,几人相视一眼,便往曹忠扑来。
“砰!”为首一人被踹飞出去,曹忠收脚讥笑一声,“一群杂碎也配本官出手。”
“滴!”尖锐的哨音响起,曹忠不知从哪拿出的竹哨放在嘴边,随着两长一短的哨音结束,远处屋顶出现黑影,黑影跳跃不过几息便出现在曹忠面前。
曹忠后退了一步,手一挥冷声下令:“拿下他们。”话落,灶房中几人便被拿下。
等苏珍宝与祁安隅赶来,曹忠正大发雷霆要严刑拷打彻查此事。
那婆子见苏珍宝到来,张嘴想说什么,下一刻却口喷黑色血沫,头一歪便没了呼吸。
“不好,快卸了他们的下巴。”随着曹忠喊出,剩下几人已是齐齐喷出血沫。
曹忠黑着脸看着地上的死人,恨不得鞭尸泄愤,他阴沉着脸环视一圈,看到苏珍宝时他顿了一下,阴冷的双眼微眯,他记得那婆子是看到苏珍宝后才吞药自尽。
祁安隅不动声色地挡在苏珍宝面前,那婆子自尽前的动作他也看在眼中,他知婆子是认错了人,可曹忠不知,若让曹忠怀疑上苏珍宝,届时他再去圣上跟前进言,祁安隅眉头微动,沉声道:“曹中使。”
曹忠闻言一怔,垂眸敛去眼中的暗芒,扯起嘴角道:“不知侯爷,有何吩咐。”
“啧!”苏珍宝轻啧一声,打断祁安隅的话,刚才二人的眉眼官司她同样看在眼中,她心知曹忠误会她了,若任由祁安隅干巴巴解释,曹忠信不信还两说,可要是让他觉得祁安隅为保她,以势压人就不好了。
苏珍宝走到婆子跟前,刚想掰开婆子的嘴,一把大刀便架在她的颈间。
“放肆,还不快放下刀,你可知她是谁,她是……”
“咳!”苏珍宝轻咳一声,她瞥了祁安隅一眼,扬声道:“我是仵作,自然是来验尸的。”
“哦!仵作?女仵作?还真是少见。”曹忠语调平平,音量平平,说出口的话觉格外的阴阳怪气,“既是仵作,便让她验一验这服毒自尽的人是怎么死的吧!”
苏珍宝闻言眉头微挑,她回头看了眼生的格外清俊的曹忠,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怎么?仵作大人这是对本官不满?”
“小的哪敢,小的只是替曹大人可惜。”
“哦!可惜什么?”
“可惜了曹大人那副好皮囊,竟配了张蛇口。”
“呵……”曹忠怔愣一瞬,随即冷笑道,“那本官便要好好瞧瞧仵作大人的手艺!”
“驿丞呢?发生此等大事为何不见驿丞出来?”祁安隅适时地站出来,打断二人的对话。
曹忠这才恍然驿丞一直未出现,他脸一黑甩袖道:“去把驿丞寻来。”
“是。”一名禁军去寻人,剩下的几人在苏珍宝的安排下,开始堆起了木柴堆。
苏珍宝将尸首放平,周遭的木柴堆也点燃,整个院子顿时被照亮,苏珍宝围着尸首看了看,又让人举着灯笼靠近照明,这时青影也取来了苏珍宝的验尸箱。
苏珍宝接过验尸箱打开,她不紧不慢的戴好口巾与手套,手指在一排工具上慢慢滑过,最终停在了一把小巧的镊子上。
曹忠微眯着眼,斜靠着坐在圈椅中,他冷冷地盯着苏珍宝,心中满是轻视不屑,忽的他正了正身坐直了些,微眯的双眼也睁开了,他看着平日疏离淡漠的苏珍宝在戴上口巾与手套时忽然就变了模样,不是她的外貌有所变化,是她的气势变了。
苏珍宝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拿着镊子,转身朝尸首走去,她的脸上虽蒙了口巾看不清表情,可那双眼却异常坚定专注。
她看向尸首时好似看的不是死尸,而是千金难求的诗词古籍。
苏珍宝蹲下身,镊子轻夹婆子嘴边猩红的碎块,碎块放于素帕上,众人这才看清那是搅烂的内脏。
苏珍宝翻开婆子下垂的眼睑,只见婆子眼中一片血红,苏珍宝擦去多余的鲜血,这才看清婆子的眼睛,眼球微凸固定,眼中血管充血破裂。
在看另一只眼,除却眼球位置不同,同样的眼中血管充血破裂,她眉头轻蹙,冷声道:“眼球凸起,眼中血管破裂是砒霜之毒,而两眼眼球位置又不同,似中了蛇毒的状态。”
“可砒霜服下不会如此快便发作,且砒霜不会让内脏……”
“大人!”一声急促的声音打断苏珍宝的话,只见那去寻驿丞的禁军快步而来,“大人,驿丞投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