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妈妈,只要你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一定会好的。”时光缘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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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我们隔壁住的是谁吗!”言昕激动地向爸爸妈妈说道:“我小时候的偶像叶娉婷!”
“昕昕,”唐青骊摆弄了下她带回来的垂丝茉莉,“你为什么去邻居家玩,还顺了一盆花回来?”
“那是我同桌养的花!哦对了!忘了和你说!我同桌居然是我偶像的儿子!”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这盆花一看就是主人精心养了很久的,怎么能说拿回来就拿回来。唐青骊揉了揉眉心,心想明天一定得去隔壁登门道谢。
开学的第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学校里的各个社团纷纷开始招新。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没有安排任何课程,就是方便学生开展社团活动的。
“时光缘,你想参加哪个社团啊?”言昕撑着脑袋,翻着社团介绍手册,一边纠结选哪个,一边随口问身边的人。
时光缘连画笔都没停顿,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随便。”
算了,也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言昕觉得时光缘是个挺奇怪的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是一个冷淡到离近一点都感觉能结冰的人,但是真的相处久了才会发现他其实也没有辣么冷淡,可能就是有亿点点慢热?最重要的是,他对待叶阿姨真的好温柔好细心啊!
言昕把刚刚的问题抛之脑后,继续思考要去哪里。
去模联锻炼自己的能力?算了算了,还是去更轻松一点的社团吧。那去天文社观测星星和月亮?感觉有一点点无聊。去美食社吃好吃的?要是自己做的话,应该是不能吃的吧……
时光缘瞥了一眼言昕,发现她还在专心致志地分析着,嘴里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他本意也只是看一眼,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入了神。
夏日的午后,教室里的空调源源不断地吹着凉风,热气被玻璃阻隔在外,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靠窗的桌前,少女支着脑袋翻看着手中的书册,只是很寻常的一幕,却又美好地能入画。
事实上,时光缘已经画下了少女的侧颜。
“我决定了,”言昕宣布道,“就去文学社!”
像一只白鹭掠过平静的湖面,划开一道涟漪。时光缘骤然回神,他嗯了一声,然后状似不经意地揭过着一面。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什么都不参加也太没意思了。”
“都可以。”从一开始,我的选择就是和你一起。
星期五下午,言昕领着时光缘按时来到了社团活动中心的304室,人到齐了以后,大家填写了申请表,各自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社长和副社长介绍了一下社团的活动和构成,然后第一次会议便结束了。
这期间,言昕已经旁边的小姑娘混熟了,时光缘在旁边默默看着,心道自己的同桌是真的很外向。
文学社的见面会之后,系鸣玉问:“昕昕,我听说学校里有个好玩的地方,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言昕想了想,问道,“是什么地方啊?”
“一个金鱼池,听说里面养了好多金鱼。”
言昕回头问时光缘:“你要一起吗?”
时光缘摇了摇头。他不喜欢参与有很多陌生人的活动,那种在一群人中的孤单远比一个人的时候更汹涌。况且像他这样冷淡的人,每次参加集体活动就是去扫兴的。
“哎呀,我们就去一会会,看一下金鱼就回去,我都和阿姨约好了晚上要一起吃饭的,你就不能等我一起回去吗?”虽然得到了显而易见的答案,但是言昕知道要怎么对付时光缘——只要搬出叶阿姨就好了。
后来时光缘偶然间听到了言昕向他人说起这个经验,在心里反驳道:因为求我的人是你,所以才不会拒绝啊。
学校的第一和第二教学楼中间有一个地质园,里面有什么丹霞地貌啊,喀斯特地貌啊之类的模型,而小金鱼就养在模拟大陆架的小池子里。言昕和系鸣玉蹲在岸边把饼干掰碎了撒进湖里,时光缘远远地靠在墙边看着她俩,风泊然还在和历千山单方面闹腾。
“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风泊然向历千山喊道,“你都高三了!不应该挑灯夜读吗?为什么看上去比我还闲!”
历千山语气却很平静,“我是你哥哥,有责任管你。爸爸说妈妈想你了,今天你必须回家一趟。”
“他们都有女儿了,还要我去碍眼干什么,我说了我不回去,要回你一个人回,别来烦我!”
“风泊然。”历千山不想再和他在外人面前掰扯,严肃地喊了一声他的大名。
风泊然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气势一下子消了大半,丢下一句:“你别想威胁我。”然后转身向系鸣玉跑去。
“啾啾,给我一块饼干,我也要喂金鱼。”
系鸣玉对风泊然和历千山之间的争吵已经见怪不怪了。
风泊然家是重组家庭,他的爸爸和历千山的妈妈各自带着一个孩子结婚,本来风泊然就很难接受新的家庭,在继母生下妹妹后就更为排斥了。风泊然觉得全家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这个小公主身上,就搬去了一个人在高中旁边住的历千山那里。这还是他和家里闹了好久的结果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就能同意历千山一个人住,而他想要搬出去他们还非要找个人管着自己。
系鸣玉在听风泊然吐槽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指出:“当然是因为你看上去就像一个叛逆少年,而你哥哥一看就很靠谱。”
不过也算一物降一物吧,历千山虽然只比风泊然大两岁,却总是能把他管得死死的。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只有他知道怎么对付风泊然吧。
历千山揉了揉太阳穴,也走到墙边,和时光缘并排站着,见时光缘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只好主动开口:“堂弟,上高中还适应吗?”
时光缘这才看向他,道:“挺好的。”
于是,那三个幼稚的家伙蹲在池边喂金鱼,另外两个人站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倒也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