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迪卡夫人开车转进拐角我才进屋。手上拿着迪卡夫人送的珍珠手链,脸颊上被她亲吻过的地方也开始发烫。我萌生了一定要说服卡特的心,我喜欢她,喜欢和她相处。今天或许真的是最合适的机会,我爸会在每个不起眼的清晨开始忙碌,几个月不见人。这样的清晨或许就是明天。
等待过程我无比忐忑,总是会为幻想出来的结局焦虑。我为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思考最佳用语,刚想完一种可能,立马就有另一种念头浮出来。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我爸回来时我的思绪乱成了一团线,我找不到线头,只好硬着头皮说。
我爸看到我还在客厅,换了鞋子坐到我对面,“在等我回来?”
我:“嗯,有点事想跟你说。”
说完这话我就哑口了,我爸则耐心地等着我开口,没有逼问什么。气氛一时安静的可怕……
我:“我……我谈恋爱了。”
我爸的反应出奇平静,“嗯,还有吗?”
“……对象也是个男孩子。”
我爸无奈叹气,“在你第一次试探我的时候,我就表明了我的态度。所以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贝恩,我不会反对。”
我:“那你怎么不直接问我……”
我爸笑了笑,“我要是问,你估计会找借口糊弄我吧。让我猜猜,是罗维吗。那束花也是他送的。”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原来我爸早就察觉了,我还以为藏的很好呢。
最终我爸站起身,“刚跟罗维聊了一会儿,感觉还算靠得住。”
说完这些我爸就去洗漱,我留在客厅久久不能平静。闲着没事情干,我到厨房煮了杯牛奶,趁他在洗澡的时候放进他房里。放牛奶的间隙,我看到了床头柜上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他抱着我,妈妈在旁边逗我笑。
老实说我没有照片拍摄时的印象,不知道这是谁拍的,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但看到它的时候心里某块地方突然就变柔软了。我把它放回原位,悄悄退出房间。
赛马会后一天是周六,我爸没有和迪卡先生约其他场次,闲下来便带我去看音乐剧消磨时间。出剧场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他生意上的朋友,于是相约吃晚餐。
他们也是一家人出行放松,在去餐厅的路上,我和那个女孩说上了除自我介绍以外的话。
“你好漂亮啊。”她撑着脸,眼睛一闪一闪。
漂……漂亮?我不可置信,之前有听过伍安他们夸我,但“漂亮”这个词还是头一次听,用来形容她也很贴切。
“你也很可爱。”我如实夸了一句。
“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以后约你出来玩。”
“好。但我平常有点忙,可能很少会有时间。”加上好友后,我顺带瞄了眼她的动态。光从界面来看,她的动态排的很满,各式各样的照片都有。我的主页空荡荡的,几张挂在上边的照片都是风景。
之后我们就这些照片开了几个话题,她的脑洞非同寻常,思维也很跳脱。和她聊天有一种反差感,有时候我觉得她很通透理性,有时候又觉得她的想法像小孩一样直白浪漫。
今天值得记忆的除了音乐剧本身就是认识她这件事。希望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
周日我本是想约罗维出来,但计划不及变化。周日清晨,祖父他们亲自上门接我回乡下过暑假,我连行李都没收拾多少就跟着他们回去了。
这一去就是近两个月。我的思念情绪不如罗维重,不见面也能很好调理自己,但他不能,他有点太黏我了,每天都要给我打视频电话。
今年夏天,我带着罗维送的泥塑娃娃陪祖父他们去了意大利南部的地中海小镇。风光美,但夏季嘛,到哪儿都不会有断层式的大降温,还是挺热的。多诺确实在暑假回来了,但他回国的时候,我人已经在意大利,没见着他。
夏季快接近尾声,我回国做开学准备。我回来的时间卡的很极限,就没单独约罗维出来,要见面只能等开学后。
升入高二,我们获得了进入学校酒吧的权利。返校当天晚上我和伍安就去尝试了一番,酒精和舞池里的音乐都能麻痹神经,确实是个缓解压力的好去处。
在调酒师的指导下,我自己上手调了一杯,但酒水用量没把控好,没有果香,全是酒味,喝进去很呛。
我在吵闹的地方呆久了会很疲惫,于是提前告别伍安回寝室。洗完澡和罗维打了会儿电话我就睡觉等待明天到来。几十天只隔着手机通话,我好像也有一点想他。
见面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好想你啊。”和视频时不同,我现在能很清晰看见他委屈的小表情。如果不是教室人多,我会狠狠揉他的脸,并对他说一句“我也想你。”
言归正传,教室里的讨论声已经快把我淹没了。脑中过完瘾后,我拍了拍他的手,“我也是。”
在公众场所,想做什么都不方便,只能先忍着。但新课表上,我们下午有读书活动,那我和罗维还是有独处机会,前提是伍安有自己的安排。
中午我们三个人一块吃午餐,我率先吃完开始发呆,没怎么听伍安分享他的暑假生活。今天多云,阳光并不明显,在我纠结去图书馆还是草地的时候,罗维亲了我的脸。他动作迅速,我只来得及感受余温,他就退回位置撑脸看我。
如果不是眼前瞪大眼睛的伍安,我会怀疑那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