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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红发女人久久保持着跪姿,此时膝盖下的地板已然又软又黏,还在试图带着她逐渐往下陷,好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了一般。
但好在还有一层无形无状的屏障阻绝了这个可能性。
红发女人伏在地上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地板,又试探性地用手指去戳了戳胶状物,明显感受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在她和粉色液体之间,立即就意识到了些什么,连忙冲着云锦房门的方向大力地磕了几个头,但因为那已经变软的地板和白榆之为她设下的保护屏障而毫发无伤,只有原先用力磕头留下的一点红痕。
在站起身后洪梅没来得及先去管跪得已经有点发麻的腿,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敲了敲蔡天宝所在的房间,贴近房门听到里面还有活人的动静后,也不管蔡天宝能不能听懂,自顾自地大声嘱咐了一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不要动!一定一定不要开门”,而后便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啪地一声落锁,紧闭房门。
而就在那道门关上的一刻,一道佝偻的黄色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走廊的另一头则是出现了西装鱼人的身影。
这两个属于中转站的正式员工彼此遥遥相望了一眼,默契地跟随楼下站长钻空子的脚步,伺机而动,万一就能捡个漏享用到美味的客人呢,毕竟这一批的客人可是有着少有罕见的顶级美味呢。
类人的摸样与仿人的制服在此刻均如画皮一般脱离掉落了下来。
鲶鱼人直接撕掉了一身碍事的西装,化作夜晚才会出现的大鲶鱼,腥臭的粘液流淌一地,无数只小鲶鱼紧随其后,将原本粉色的地板都混为了浑浊的灰色。
那件黄色袍子掉落在粉灰色地板上,瞬间溅射出无数只小老鼠,乌压压黑黢黢的一片,吱吱哇哇地乱叫着,简直是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噩梦。
过分敏觉的耳朵正勤勤恳恳地告知着主人走廊中所发生的一切。
云锦厌恶的东西有很多很多,老鼠正是其中之一。
白榆之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女人蹙起的眉间,一开始不知所以,直到有灰粉色缓慢地涌了进来,是只不知死活的小老鼠钻了进来。那还在脑袋上的几根手指一下便紧紧捏住了她的头毛,白榆之这才若有所知,兴味十足地就想要起身去亲手抓住那只小老鼠,仔细研究研究能惹得女人情绪波动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
云锦用的力气大了几分,叫那不知好歹的女人顺着力道仰起脑袋,止住她危险的想法行径,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敢碰它一下,就别再想着跟我上|床。”
白榆之便认认真真地衡量了一下利弊,还是万分遗憾地放弃了这一时兴起的想法。
其实白榆之完全不懂得上|床的意味,但知晓讨好地用能力瞬间碾灭了所有的小老鼠,也顺便清理了一下小鲶鱼,抱着万一云锦也讨厌的想法,做完这一切后便顺了力道蹭到云锦的掌心上,粘着小甜嗓子说:“姐姐,我要和你上|床。”
楼上的“小情侣”在小打小闹。
楼下的饕餮跟小甜甜打得愈发激烈上头,就像是两只拆家的二哈和阿拉斯加,谁也不肯低头退那一步,但最后还是让饕餮占着上风,毕竟再接着拆家下去损失的也是小甜甜中转站的本源。
谁叫饕餮的胃就是个无底洞、只进不出,可是小甜甜却不能够无限制地生殖下去,4楼的衍生物已经被饕餮尽数吞吃下,眼瞅着5楼也被吞掉了大半,小甜甜被击溃不过是时间问题。
家具在岌岌可危的偌大房间内来回飘荡着,桌子上的两个人就跟在海浪上一般。
觉醒了异能之后就异常敏感的云锦蹙起眉头,很是厌恶这种晃荡不停的境遇。
白榆之便在这时抓住了机会贴近,乖巧地以一种有些别扭的姿势抬手揽住云锦,这番举动对黑发女人来说其实不太舒服,但她带着几分新奇。
好在云锦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性子,当即便靠了上去,很是自洽地换了个舒适姿态不说,还专门挑了最柔软的部位,脸颊隔着那两层不厚不薄的布料蹭了蹭,倍感舒服地眯起眼眸,逐渐从半靠的姿态到整个人都全依了上去。
愉悦起来,懒洋洋地拉长了尾音:“白榆之~”
像极了猫儿被撸得爽了而难以自控撒娇的音色。
近距离接触云锦的胸腔处传来阵阵酥麻,这种于白榆之而言可以称得上是奇异的生理反应令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正紧贴着对方胸腔的云锦轻而易举地感觉了这异样的反应,轻笑了一下,又叫了一声。
她这回故意将软软的尾音拉得更长,勾人得紧。
如意换得白榆之生理上更加剧烈的反应后,就跟恶作剧成功了的小孩子一样,难得地笑得连洁白贝齿都露了出来,精神气也好了起来。
下一刻云锦便笔直地坐起来,握起白榆之的手就要弯腰去挽那化作粉色液体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