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尧不说话了，他半靠在床头，微眯的桃花眼意味深长地盯着将离看，将离也不闪躲，大大方方任由他看。

当日那句确实是气话，封尧也不是什么拿乔的人，给个梯子自然就下了。

无论他是否承认，他都和长华峰、和转机者、和魔族分不开了。

封尧一声长叹。

“行吧。”

这算是应下了。

将离唇边勾起弧度。

两人闲聊一会儿，封尧再度提起当日藏书阁内的事情，将离只说魔气如何进来的事情还在查，唯一能确定的便是结界完好无损。

封尧又将当日越级强冲时出现的那股阻力的事情说了，将离拉过他的胳膊探脉，少顷之后眉宇微皱。

“真有问题？”

将离撤开手，点了头，“不知何故，你的仙灵竟和无情心决第一重天第四式相抵触。”

最诡异的是……不是无情道排斥封尧，而是封尧的仙灵在排斥无情道。

“这怎么办？”

封尧虽是个半路神仙，但也听人说过若仙灵与道统相抵触，便是无法修成的。

“没什么大问题，你早些睡，明日本座引神力入你体内中和便好。”

将离出去了，人刚走没多久，小绵羊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窝在他怀中求抱抱。

封尧一直记得上次摔下碧落崖后，小家伙跑去找将离救他的事情。

“小家伙，你还挺有灵性的！”

小绵羊在他手心依偎了一会儿，吐出一块蓝色的晶石。

封尧一看，笑了。

“揽月石，看不出来啊小家伙，你还是个富得流油的！”

这东西只怕四海八荒都找不出几块来，最好的防御圣品。

“咩~”小绵羊把晶石推过来，催促他带在身上。

封尧也不推脱，穿了跟绳子，打了个络子挂在腰间了。

将离走出偏殿，垂眸看着掌心的魔灵，神情晦暗不明。

身负魔灵，封尧真的是魔族吗？

可如果封尧真是魔族，为何封灵台毫无反应？

天道又为何要定他为转机者，难道天道想重演当年那一幕？

鸿蒙初期，天下大乱，那时神族势弱，魔族势威，为打探魔族动向，天道屡次派人前往魔族卧底，意欲借此而掌控魔族行踪，可无一不铩羽而归。直到很多年后，神族出现一个不足千岁的小神官，无人知道他的来处，从见到那人的第一面便知其一直待在天道所居之处，由天道养育长大，后来这位小神官为报答天道的恩德，自愿前往魔族卧底，为神族做内应。

后来神族借此机会大获全胜，可就在最后关头，那位小神官被人爆出魔族血脉，直至那时所有人才知道那位被天道自小养育的小神官乃是魔尊之后，也正因他极为纯粹的血脉才没被魔族之人发觉他卧底的身份。

亲手养育一个魔族，并将他养成自己手中的那把刀，最终再将这把刀挥向其同族。

封尧的出现是天道的故技重施吗？

那他到底是不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