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得胜以后,萧昭道:“书信已传到京城,圣上已下旨宣称十五日后到京即可,吩咐大军一日后正式出发。”
临走前这一晚,必定免不了设宴交筹一番,苍凌去和陈大娘告别,自是来得晚了些。
宴会交筹,歌舞升平,院内台首,刺史何太禄说起这一战的艰辛,情到浓时,三两杯下肚,说着就抓住了萧昭的胳膊:“漠北真是多亏了昭王啊,不然我早死了,当时我还不相信,这么点兵够干什么,这大宁是要……”
萧昭及时用吃食堵住了他的嘴,看着样子已然是醉了,“快将刺史扶下去休息。”
何太禄大手一挥,“我不回,我还要跟漠北王亲近亲近。”说着竟又当场欲给萧昭跪拜俯首。
苍凌拐过游廊而入,见这一幕,不禁问道:“为何刺史要跪拜于萧昭?”
一旁的张文昀喝着酒,“刺史大人喝醉了呗。”
苍凌见此,不再上前,随意落座,好吃好喝了一番,“那明日我们离去,刺史大人的通关文书可都准备好了?”
张文昀笑她:“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如今大战得胜,是圣上下令让大军班师回朝,还需要什么公关文书呢。”
苍凌对此一笑:“我本还在想,这么多人,刺史怕是写的手都要断了。”
她又递给他一杯酒,但张文昀掩住了杯口。
张文昀道:“明日我阿娘也会一同进京,这会儿怕是还在等着呢,我不能再喝了。”
他离去后,新的舞女上来,琴瑟鼓笛声起,歌美舞也美,苍凌吃了个满载而归。
第二日,大军走前,刺史何太禄、封安康将他们送至城门处。
何太禄正色看着萧昭,兀地掀袍一跪,“微臣代表朔州跪谢王爷。”他说罢重重一拜。
萧昭将他扶起,“大人过重了,知行合一,不在言上,此后做个为民的好官。”
何太禄听此松了口气,知晓之前的事情就算是揭过了,他也无甚过错,只是像常人般贪生怕死罢了,但若当了官,享受着好处,就得心济百姓,为民为天下。之前他大战不出所为,生怕对方一个参本,这多年努力就废了,如今他也是懂得了好官该如何做,可这知行合一,还仍需修行。
苍凌可真是又瞧见了,她问向高立轩,“今日刺史又未醉,为何又要跪拜于萧昭?”
高立轩笑她:“姑娘说的什么傻话,刺史是一方掌事的,王爷可是个封地漠北的王爷,若皇子未封王,二人还算有的较量,只是一般官员自是不敢招惹皇子殿下,更不用说三殿下现已封王,就算他要罢免了刺史,又有何妨。”
他越说越看苍凌面色怒变,“我说错什么了?”
苍凌抽出她的千机来,怒气道:“没,有。”她未曾想从一开始萧昭就假话蒙骗于她,还说什么他只是一个不得器的王爷,奈何不了刺史,如今看来,全是谎话。
虽说后来是她主动留下,可退一步,现还是越想越气,他本有办法让她离开,却一步步坑蒙拐骗,还让她一起捉间隙,可恶至极。
她竟信了他的鬼话!
车队已缓慢起步,苍凌驾马而上,指着萧昭:“萧昭你这个鬼狐狸羔子,给本姑娘站住!”
萧昭惊然一回头,一步上马,竟飞快去也,回眸间,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
二马扬尘而过,羽三缓缓道:“好久没看见主子笑得这么开心了。”
何太禄听闻此言,一个抖擞,是他瞎了吗,王爷不是一直都这么笑的吗,每次王爷一笑,他就以为这官帽子怕是戴不住了。
由朔州前往京城约十日路程,时间充足,回京一路走走停停,苍凌正是由此看遍了一路风光,与漠北的广袤苍穹不同,越往南走,河流湖泊愈发多样,山势低耸,一览无余的山湖展现在眼前,风暖雁过,蓝天之上,大片的白云飘在上空,秋风吹来,倒另有一番风味。
十五日后,萧昭率军正式回京。
京城墙外,秋高气爽,皇帝亲临,太子、二殿下、四殿下位于后方,一同迎接萧昭归京。
萧昭身侧跟着苍凌、高立轩、张鸿、再后是张文昀、刘秦等将,三万大军位列后方,中间夹杂着亲侍、粮草辎重,浩浩荡荡前来。
萧昭翻身下马,走上前跪拜在地,双手抱拳“儿臣终不负父皇所托。”
皇帝萧康顺将他扶起,“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太子萧泰和上前,“恭喜昭王,此次一举将漠北夺下,你是大宁的功臣。”
萧昭回礼道:“太子殿下安好,此战非我一人之功,乃是我身后的将士和牺牲的数万将士,他们才是大宁的功臣。”
谈话间,萧泰和眼神不断扫向后方,尤其是那位驾马在前,身骑赤马的女子身上。
苍凌注意到有人看他,直接回看了过去,但城墙后方热闹声传来,她的眼神又飘忽到了后方,看来很是热闹。
高立轩夹在苍凌和张鸿中间,他各个推了下,翻身下马,张鸿豁然顿悟,苍凌懵懵懂懂,跟着他走到皇帝面前,跪拜道:“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康顺低眉俯视道:“起来吧,”他上前辨认,“这位便是张鸿将军了吧,而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