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盈低垂着头,嗓音发颤,委委屈屈地解释:“我怕你肚子饿,想去给你买点吃的来。”
季徐冲长舒了一口气,脸色稍霁,“不用了。”
月盈匆忙解释:“我知道你不爱吃肉包子,觉得它们不干净。但你可以吃糖包子,糖包子也很好吃。要不然,我去买些点心?您就别嫌弃了,随便对付一口吧。我听哥哥说,闹灾荒的时候,那些饥民饿的时候连树皮都吃。”
季徐冲嘴角上扬,定定地看着她,没头没尾来一句:“你倒是善良。”
月盈懊恼的低下头,她又说错话了。
侯爷多么尊贵的人,她为什么会将他和难民打比方?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份被玷污了?
“我不是嫌弃,我只是不饿。我在落难时,也曾吃过发霉发馊的馒头。”季徐冲主动伸出手,将月盈拉起来,搂着她纤细的腰,抱她坐在自己腿上,“人为了活下去,总能另自己意想不到的事。”
月盈歪着头去看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侯爷这样尊贵的人,也会有落难之时?也会吃发霉发馊的馒头?
“小骗子!你闭上眼睛,不许再看我。”季徐冲沉着脸,故意吓唬她。
她要是再用这种无辜的眼神来看他,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
他现在对自己完全失控,总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月盈瞪大圆圆的双眼,星眸中布满了疑惑,她说话时能气死人,不说话时则娇媚柔顺,乖巧得让人心疼。
季徐冲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
“侯爷为什么说我是骗子?”
因为她总是全神贯注的看着他,好像满心满眼都是他,她那样专注的眼神,让他彻底感觉到她的感情有多真挚。
可她在看见他和茗汐一起说话时,连问都不问一句。
若是易地而处,让他在大街上看到月盈和别的男人亲昵地说话,他怕是连杀了对方的心都有!
这难道不是在行骗?
她连吃醋的情绪都没有!
却用那样深情的眼眸看着他,仿佛心里眼里都是他一个人。
就在下一瞬,月盈将纤细柔软的背踏踏实实地靠在他身上,她温暖白皙的小手抓住他的大手,在鼻间轻嗅,而他也沉醉在月盈身上散发的淡淡木樨花香中。
忽然,她说,“侯爷的手好凉啊!”
把他的手,贴在她白嫩柔滑脸上。
马车不知为何突然颠簸,月盈身子不受控,屁股往后坐。
待她坐稳后,皱了皱眉,看着自己刚才被戳到的地方,想问又不敢问。
她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就被季徐冲搂在了怀里。
季徐冲克制着冲动,嗓子暗哑,声音透着疲惫:“别动了,也别说话,让我安静一会!”
这时的月盈也很怕他,于是乖乖趴在他的胸口,不动弹。
月盈直到回府后,向玉樣请教过,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沐浴后,玉樣给月盈擦拭头发,说:“今日与侯爷说话的女子,乃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女儿茗汐公主,也是侯爷的表妹。”
月盈喝了一口杏仁奶酪,还是不懂:“可是这跟侯爷生气有什么关系?”
玉樣被月盈给问倒了,一时不知该心疼被忽略的侯爷,还是该心疼毫无危机感的月盈。
她叹了口气,含笑道:“茗汐公主从十三岁起,便发誓侯爷不嫁。姑娘难道就不担心吗?”
月盈更听不懂了:“有人喜欢侯爷,这是好事啊!”
“好事?”玉樣蹙眉看她。
“侯爷日理万机,常常因为太过辛苦而令林嬷嬷感到担忧,所以林嬷嬷才把我找了来服侍侯爷。若是公主能为侯爷解忧,那可不是皆大欢喜吗?”月盈吃了块点心,继续说:“我天资鲁钝,常常不知该如何让侯爷开心而苦恼,无法令侯爷感到开心,也很担心有朝一日日弄巧成拙,反被侯爷厌弃。”
“若侯爷能与公主玉成好事,我也能功成身退。”她向玉樣举杯:“这样开心的事,难道不是好事?”
玉樣一听,觉得不对劲,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难道就月盈姑娘没想过一辈子留在侯爷身边吗?
玉樣有了心事,不敢禀告侯爷,只好叫人去候府那边,把林嬷嬷请过来,与她商量。
林嬷嬷问了玉漾才知,月盈入府到现在,竟然还未承宠,怪不得她会说出“功成身退”的话。
林嬷嬷将早准备好的避火图拿出来,对玉樣道:“都是我们做下人的疏忽,居然才发现月盈姑娘竟然什么都不懂。想来侯爷也是拉不下脸面跟她说这个,哎!你现在去把姑娘请过来,也让她学一学该如何侍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