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一遍。
一遍一遍。
毫无改变。
毫无希望。
毫无未来。
我打开了手环,突然间好想问问行星领主。
问问祂当初与他们同一批诞生的为什么是我。
问问祂当初最终拥有意识的之一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培育一百个,随机刻意剔除32个,我是活下来的那个。
为什么再次随机,刻意剔除生育能力64个,我又是被剔除的那个。
为什么我明明引起了祂的注意,祂也的确带我见识了更加美好的生活,又如此轻易又轻飘飘,像是舍弃一件垃圾一样舍弃了我。
为什么……
直到现在,祂明明还在用无所不在的光眼看着我,拍着我,录着我。
把我放在星网上要人讨论围观,又从不阻止我堕落着与下等人们混成一团,也从不阻止追捕逗弄我的上等人中的任何一个。
明明我就要死了。
却还让我在死前都要对此,对未来,甚至对我存在的本身都开始动摇惶恐不安。
真是恶劣……
真是……
……
……
……
……杂种……
……
……
……
……杂种……
……
……
……
……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
……
……
……
从下水道爬出来第二天,我从临时招待所睡到中午,然后买了渣饼,虽然剩下的信用点还有很多,但我着实想不出还能在做些什么。
就装出了一副姿态,准备最后也像是所有囊中羞涩,所有正常的c级普通人一样,只节俭的买了小小一块。
我小心舔舐渣饼,努力咽下每一口干涩的苦香,然后为了节省费用只能屈尊乘坐下等人的车厢。
虽然车厢依旧拥挤,还满是下等人们扑面而来的恶臭,但上车时我的心情还真是不错。
因为当我决定,比起静等今天尊贵的上等人送来的各种奇奇古怪的未知死法,我还是准备先行一步,让自己在愉悦平静的梦中温柔接受。
所以我预定了医疗区一整个月的免费稳定剂名额,并决定在取到后,选个安静的街道,一边等待阴郁的天空偶然间的转晴,一边全部服下。
我原本应该就这样安静平静的结束一切的。
原本应该这样的。
……
…………
………………
可他们这群杂种。
居然连这种廉价的最后选择都没留给我。
我在铁皮箱呆了三小时不到,便与几百页新鲜出炉的体检报告与医疗机器人一同塞进了专门接待上等人的特殊医院,与我一同进来的还有数位从飞行器上下来的,身材健硕的,从头武装到鞋履的重型机械仿生人。
我用眼睛余光扫了一下发现自己不仅只能平视他们的月匈月复,还恰好与他们身上的各种武器面面相觑,便着实不想再惹起任何一位上等人可怕的注意,就非常顺滑的闭上嘴巴,移开视线,微微绷起脸颊上的肌肉,做出一副安分守己的乖顺模样。
……
……
然后我,连带着那块捆绑着我的机械,就那么硬生生被一块放进了巨型的玻璃圆筒。
蓝绿的胶质液体从连接圆筒的细长管道涌了出来,在我的惊恐的目光和尖叫声中渐渐漫过了我的脚背腿部月匈月复头颅。
我被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