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两个男生架着他站起,思悦这才看明白,齐光这是打球扭伤了脚。
她茫然地望着场内,忽被红布推了一下。
红布问道:“你同桌诶,不过去看看啊?”
思悦收回目光,回道:“不用吧,他周围那么多人呢。”
红布:“哇,你真无情啊。亏得人家天天催你学习,你一点都不担心?”
思悦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发觉自己心如止水,并没有感受到特殊的情绪。
她回道:“或许有一点吧,但如果齐光真有事,我也帮不上忙啊。”
红布点头:“说的也是。”
“哇好险啊!”有两个女生凑过来叫道。
红布眼睛一亮,急切地问她们:“什么好险,怎么了怎么了?快给我讲讲!”
其中一个短发女生说道:“就是那个李典啊,他刚才扔歪了球,幸好齐光接得准,不然准砸到你们俩头上。”
思悦心头一震,下意识问道:“齐光?”
红布:“啊?他是接球才摔的啊,我们是不是要去谢谢他?”
另一个女生接道:“不是吧,你们在听什么歌,都没注意到球飞来了吗?我也要听!”
红布立马掏出自己的单边耳机,塞给那女生。
红布:“我爱豆的新歌,超级好听啊!”
女生戴上耳机,伴着旋律点头。
思悦回头看了眼操场,奇怪问道:“我们离球场这么远,角度也偏。球怎么会冲我们飞过来?”
红布:“这个角度……齐光应该摔得挺重吧。”
短发女生叉腰叫道:“我觉得李典就是故意的!你们要不要撸袖子去找他算账?”
红布连忙拦住对方,说道:“杨茵,我们都没事啦,你别乱来。”
操场上,打球的人已经散了,李典抱着球走过来。
他身高十分具有压迫性,对着她俩咧嘴一笑,就显得相当危险。
他有路不走,非要从思悦和红布中间挤过去。
红布本就对他有气,自是不让路,昂首和他对峙。
李典浓重高大的影子淹没了红布,他阴恻恻笑道:“滚开啊,碍事。”
红布叫道:“你有病吧?两条腿的螃蟹吗,非要横着走?”
李典:“小爷我就是横行霸道怎么了?”
说罢,他把球往地上一砸,发出轰然巨响。
思悦立刻护住红布,质问道:“你怎么欺负人?”
杨茵已撸起袖子,估摸着想要大显身手。
李典冲杨茵笑道:“私人恩怨,大小姐您就别管了,行?”
思悦莫名其妙地问他:“我们认识?哪来的恩怨?”
红布暴喝:“李典!你故意拿球砸人,是不是有病?”
李典仍笑道:“呵,口说无凭,砸到你了?有本事你去找老师告状啊,看见你俩就烦。”
红布怒道:“烦你就憋着,憋不住就去看病!”
李典直接攥拳,冲红布抡去。
思悦下意识就拽红布到身后,抬臂拦住李典。
但杨茵更快,她手刀格挡,硬生生架住了李典,开始大叫:“老师啊!李典打人了,好痛啊!”
当场就冲来几个男生拉住李典。
男生们连声说:“别叫,别叫老师,哎呀,典哥只是逗你们玩呢。典哥典哥,跟小姑娘发啥火?”
李典按下男生们,理了理衣袖,笑道:“行了,杨大小姐,你别叫了。我又没碰到你。”
杨茵闭嘴,重新抬起手势,准备随时迎战。
李典笑哈哈地嘲讽:“我要是真动手,你还叫得出来?好笑。”
说罢,李典搭着其他男生转身离开,嗓门更大了,几乎是吼给全场听。
李典:“就这也是关系户?程昊连这都不敢惹?什么蠢货哈!”
原来是替程昊来的,思悦实在无语。
红布被气得浑身发抖。
思悦轻拍红布,安慰道:“那人有病,迟早被人按在街上打,真的。”
杨茵也连声道:“别气了,没事啦,等我哪天把他按在地上捶。”
红布:“可是李典这个混蛋玩意儿,是体育生啊,力气可大,你别惹了他。”
杨茵:“我才不怕他!”
李典就在不远处,几人再不想看见他,于是决定爬上露天看台去休息。
看台上坐了一群人,几乎都在埋头学习。
四人为了避免打扰他们,特意寻了一圈,才找到两个没在学习的人,徐畅和林章。
他俩正在玩纸牌。
四个女生刚靠近,徐畅就冲她们挥手叫道:“嘿,三国杀,来不来?”
思悦摇头:“没玩过,不会呀。”
徐畅笑道:“没关系,哥教你们,包教包会!很好玩的!”
红布仍气鼓鼓得像只刺豚。
思悦觉得,不如带红布去玩牌,替她转换心情。
于是她拖着红布,坐下来询问规则。
红布果然回过神,兴奋道:“来玩啊,我会玩!我可不能被混账玩意儿打扰美丽的心情。”
最终六人组了个小牌局。
思悦一路输到底,还拖累林章一次。
林章笑说:“我再忠诚,也抵不过会自杀的主公啊。”
思悦仰天长啸:“啊,好难啊,徐畅你骗人啊,你不是说包教包会么。”
徐畅哀嚎:“妹子啊,我哪知道你刘备的皮下是一颗刘禅的心呢?”
思悦丢下牌,赌气道:“不玩了,不玩了。”
林章笑:“别生气啦,你才第一次玩,玩得很好呀。”
红布哈哈大笑:“老弟啊,你就哄她吧。”
林章愣了一下,面带疑惑地看向红布,并未搭话。
红布也瞪大眼,和他对视两秒。
她猛地起身拍向林章肩膀,叫道:“靠!你别跟我说你也脸盲!”
林章摇头笑道:“抱歉……你是?”
红布:“啊啊啊,你姑妈,你姑妈是不是姓陈?那是我小姨啊小姨,我要杀了你!除夕那天的年夜饭,你就坐我对面啊,你都忘了吗?”
林章拍向额头,无奈笑道:“红……抱歉,我不太爱出门,没认出来。”
红布:“你八月,我六月,你比我小啊,老弟啊,我真是服了啊!”
众人都被他俩逗笑成了一团,只剩红布掐着林章,仰天长叹。
红布:“我真是造了什么孽,你们一个个的,都脸盲……脸盲好啊,我不过区区留守老人罢了。罢了,罢了……姐姐大度,姐姐不怪你。”
思悦原本在笑,突然被红布一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思悦脸上的笑意凝固,慌张地看向周围,顿时想埋头跑路,却被红布拽住。
她被迫抬头,撞上林章饶有兴味的眸子。
林章笑问道:“脸盲是吗?你还认得我吗?”
思悦试探出声:“林……林章?”
她心头嘟囔着,这个名字她总不该记错吧。
林章哼笑一声,没接话,反而托腮看着她,丢了张牌出来。
思悦摇头:“不不不,我不玩了。”
杨茵追问道:“轮到我了,我是谁!限你三秒出答案。”
思悦几近绝望道:“化学……课代表!”
杨茵握拳,几乎要掐上她脖子。
思悦连忙叫道:“杨茵!!我记得!”
经过一圈点名式洗礼,才终于下课,思悦终于松开一口气。
让她记住人脸和人名实在也太困难了些。
她回到教室后,身旁的座位尚是空的,齐光还没回来。
身边的座位空了,思悦有些不太习惯,她在课上不断往门外看,却一直没见到齐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