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拿着笔记本,见林路过来立马迎上去,迫不及待道:“我们今天去哪里?”
林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见秦河眼睛闪闪发亮充满了期待,以为自己眼花了,然而他那跃跃欲试的模样不似作伪。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不是一去公司就苦大仇深么,怎么今天转性了,还全身上下充满了动力?
“您……吃过早餐了吗?”
秦河点点头,“吃过了。”
“好的,我们今天去……”
封景逸走之前让林路带秦河视察公司,试着让秦河处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刚开始的时候秦河战战兢兢,怕自己做不好让封景逸生气,更怕影响到公司。
封景逸说:“没有谁的决策万无一失,永远不会出错,市场是会变化的,人们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我们不可能一直迎合所有人,总是会有人不满意,我们要做的就是专注一件事,把它做到最好,让人们记住我们……”
“公司有容错率,所以不用那么惶恐,如果担心影响公司,”封景逸笑了笑,接着道:“那就多听多看多做,害怕失败不敢尝试才是最可怕的。”
秦河谨记在心,虽然还不是很懂,但是他会努力按封景逸说的去做,会好好跟着林路去学。
主观能动性确实会改变一个人,他记了很多笔记,不懂的当场就问,态度从被动接受到主动学习,林路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样的转变不赖,教起来也更舒心。
除了文化方面,身体素质方面秦河也得跟上。
每日清晨秦河要进行两个小时的格斗训练,封景逸交代过,队长他们也不敢放水太多,不过大部分还是点到为止。
秦河最近遇到瓶颈始终突破不了,他的潜能已经完全被激发了,但是还差一个爆发力,爆发力需要在生死关头才能激发,但是谁也不敢做那个引子啊,生死关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出事了谁负责?
封景逸也没说要到那个程度才算完,和平年代拼命的时候不多,特别像秦河这样的少爷活着享乐就行,只要钱到位,有的是人为他拼命。
队长琢磨了几天,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封景逸。
秦河喘着粗气,独自一人站在训练场中央,阿顺几人站在边上,犹豫着不敢上前。
秦河心中堵着躁气无处发泄,瞳眸泛起血丝,正是好战时,周围的人却一个也不敢接。
阿顺平时与他关系较好,想着要不他去做那个恶人,要么秦河顺利过了大关,这是最好的结果,要么秦河过不了,一身本领俱废,要么秦河失手打死他,要么阿顺收力不及打死他。
正犹豫挣扎间,队长突然叫他们让开,回头就看见封景逸走过来。
阿顺几人正了神色,恭敬地喊道:“家主!”
秦河身上的狂躁霎那消失无踪,“哥。”
坐了近八小时的飞机,也不见封景逸有任何的疲惫,好像他只是从公司回来一般,他把西装外套递给队长,那架势是想亲自渡秦河过大关,秦河看他的眼神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似的,还后退了几步。
“哥,你干什么……”
“废话。”
封景逸不耐烦的打断他,他是来干什么的,秦河难道不清楚么,说那么多干什么。
训练场空旷寂静,弥漫着橡胶和塑料味,隐隐约约还散布着血腥味,这若有若无的味道刺激着肾上腺素,使人燥热,恨不得好好发泄一场。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封景逸身手好,他是封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封老爷子就是一个练家子,更不用说作为继承人的封景逸了。
封景逸也不多拖拉,迅猛出击,秦河不敢还手,有些狼狈的闪躲着,封景逸眼眸微眯,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冷声问:“你就这点本事?”
什么本事也不敢往他身上使啊。
秦河苦笑,封景逸不管他怎么想,一拳就把他打翻了,冷声道:“起来,别让我看不起你。”
秦河擦去唇边的血迹,还没来抬头封景逸又是一脚踹在他身上,然后就是单方面的施暴。
眼看秦河气息越来越微弱,阿顺他们都有些急了,真怕封景逸狠心打死秦河。队长却看得明白,封景逸虽然每一拳看着不轻,但是并没有伤及要害,他在逼秦河出手,就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了。
秦河咬着牙不还手,这不声不响的模样看着就来气,封景逸一脚把他踢到墙边。
围观的队长默默计数:十成。
秦河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头晕眼花几欲作呕,封景逸提起他的领子把他掼到墙上,秦河脑瓜子嗡嗡的,眼前都是变幻不定的重影,仓皇抬头撞进封景逸冷漠弑杀的眼睛里,那个眼神让他心尖一颤,瞬间清醒过来,紧接着冰冷的杀气扑面而来!
闪着寒光的匕首直往他的眉心刺去,给他吓出一身冷汗,千钧一发之际秦河凭着求生本能迅速一侧头,匕首削掉他耳上的头发重重插入墙壁,如果再慢一秒,他就要血溅当场了!
他哥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那匕首并没有停下而是向着秦河头颅的方向侧压过来,杀气的威胁迫在眉睫,秦河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悲凉,那悲凉铺天盖地席卷了他,心里的苦痛催生出另一种力量,那力量直冲灵台而去,刹那间秦河只剩下本能的反应,他猛然握住封景逸侧压的手,右手汇聚全力打出去。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封景逸松了手,面不改色的退后一步,道:“早这样不就好了。”
秦河呼出心口的躁气,缓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刚张口一股浓重的腥味液体就涌上喉头,五脏六腑好似移位,浑身上下疼的要命。
“……”
意识消失之前秦河只看见封景逸越来越远的背影。
队长说他破了大关,后面就没什么可以学的了,平时注意巩固一下就行。
比起喜气洋洋的队长,秦河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他明白封景逸是为了他好,达到一定的境界如果不突破,任谁都会不甘心。
只是……他哥都没来看过他。
秦河静静地看着窗外飘落的树叶,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总是容易被封景逸左右,这并不好,可是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他。
这超出了正常兄弟之间的界线,特别是在知道了封景逸不是他亲哥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隐隐发生了变化,他想不通那是什么,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细想。
说起来他们天天同处一个屋檐下,也总是见不到,见到了封景逸也只会问他学习的事情,问完了便不再多言,秦河怕自己说错惹他不快也踌躇不言,大部分时候两人都相顾无言。
陈管家见他一直沉默,也听说了在训练场的事,他轻轻叹了口气,想起今天林路发给他的封景逸的行程,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确认无误之后开口了:“家主最近几天回来的早了,许是不那么忙了。”
秦河转头来看他。
封景逸回来的确实不早,他的房间可以看到路口,好几次他想等封景逸回来,但是直到迷迷糊糊睡着,也看不见封景逸车的影子。
哥真的好忙。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休养了几天好得差不多了,秦河拿着笔记本敲响了他哥的门,却发现门没锁,他鬼使神差地推开门。
封景逸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没发现秦河进来了。
过了一会,封景逸放下鼠标,舒服地向后靠去,电脑界面显示结算画面——胜。
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忙了几天,事也安排的差不多了,总算是有空娱乐一下了,封景逸心情舒畅正准备再开一局。
“哥……”
耳边突然响起幽幽的一声,惊的封景逸差点喊出声,回头一看是秦河。
“你?!你拿着什么?”
秦河装作没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只是问问题啊。
封景逸说可以。
电脑上一直有组队邀请,封景逸干脆关了。
秦河这些年对娱乐没多少兴趣,满脑子都是挣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钱如此执着,只是看着日益增长的数字觉得舒心,游戏很久没有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