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哦,最近比较忙,我哥就麻烦你多照顾……没事吧?!那就好那就好……不用不用,吃得惯……”
秦河挂了电话,独自坐了一会儿,突然惊醒一般坐正了,视线专注地投向电脑。
……
他敲下最后一个字符,揉了揉肩膀,端起桌上早已冷却的咖啡站了起来,走到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前。
喧嚣浩瀚的繁华都市跃入眼帘,每次望见都觉触目惊心,灯光纵横交织蔓延至天边,光影如梦似幻,多姿多彩,它沉默的矗立着,行进着,不以个人意志而转移,站在高处俯视它,也总觉得渺小,秦河与它融了许久始终像一个旁观者。
手里的咖啡不知不觉喝完了,他打了内线电话让人再送一杯上来。
门很快敲响,进来的却不是美丽优雅的秘书小姐,而是林路。
“少爷,时间不早了,工作明天再处理吧。”他说。
“现在还……”秦河瞥了一眼桌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两点了。
自从上次莫名其妙做了那个梦之后,秦河就有意无意的躲着封景逸,假装自己很忙,忙着忙着还真忙起来了。
踏入别墅时秦河习惯性地往楼上看了一眼,阳台上一个漆黑的人影也正好望过来,秦河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眨眼,再看去时,那里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忙昏头出现幻觉了?
陈管家说家主很早就睡了,明天约好了医生复查拆石膏。
“少爷,明天您忙吗?”
秦河说不忙,他差点忘了这件事。
封景逸最近吃好睡好,人还胖了一些,医生说恢复得不错。算算从封景逸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秦河看他走的吃力忙去搀扶他,封景逸夹着拐杖,避开他的手,道:“免了。”
他一瘸一拐地走了,秦河最近躲他,让他没使唤的人,他又不喜欢佣人伺候,内心敏感,总是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让他十分不爽。
秦河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别人只当他瞎忙,毕竟他从来没有做过管理,完完全全是空降兵,信服力不高——几乎没有。
然而他满腹心事无人诉也不敢诉,只能做个缩头乌龟,尽量避开,但是感情这种事通常是躲的越勤快越说明在意。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林路正扶着封景逸进入电梯,那小段距离封景逸走的有些吃力,秦河连忙追过去,封景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很不平稳,他的心里突然愧疚起来,他哥是因为他才受伤的。
“对不起哥。”
封景逸只当没听见。
秦河反省自己,兄长受了伤,腿脚不便,兄弟却只忙着工作,把兄长丢到一边,实在太不该,而且这件事说到底是他自己的原因,他做了那大逆不道的梦,他猥琐、变态,关封景逸什么事?秦河懊悔不已,颇想让时间倒回,如果当时他的反应再快一些,封景逸或许就不会受伤。
他亦步亦趋跟在封景逸身后,时刻盯着他的动作,封景逸始终不发一言,慢慢地,吃力地往前走。
林路落后他们几步,也压着步子走得很慢,望着小心翼翼的秦河,还有前方那越来越僵硬的背影,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出温润如玉的光泽,微微上扬的眉角又增加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哥,小心台阶。”秦河说着自然而然地上前扶住了封景逸,封景逸的肩膀开始是绷着的,渐渐放松下来,腿也不再发力,随着他的力道往前。
秦河左手扶在车门框上,右手稳稳托着封景逸进入车内,他照顾得比侍应生还要周到,掏出兜里的手帕擦去他脸上的薄汗,封景逸很不明显地呼出口气,对他的亲昵动作毫无察觉。
林路拍了拍阿顺,说:“往里面去。”
阿顺有些奇怪的啊了一声,说:“林助你怎么不和家主他们一起?”
林路没回答,沉默着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发现阿顺还在看他,有些奇怪道:“看我干嘛?”
阿顺摇摇头,车子缓缓驶出去,不紧不慢跟在封景逸他们后面。
林路拿出笔记本电脑,看样子是准备在车上办公,阿顺在心里感叹一声,家主的助理也很辛苦啊,每时每刻都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