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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后。
向屿死了,是惨死。
警方带走向执生一周,要求他配合调查。
最终警方公示的调查结果是——
向屿服毒自杀后被仇家剖尸。
他会……服毒自杀?
怎么可能!
那猪都会上树了。
向执生一定隐瞒了什么真相,但我一无所知。他从警局回来那一天抱着我哭了一晚。然后,他向我求婚了。
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抱着我哭,但我答应了他的求婚。
第二天一大早,他拉着我去民政局领证了,甚至破天荒主动提出和我拍婚纱照的请求。
他不爱拍照。
今天是举办婚礼的日子。
“dai地,”向旸坐在我腿上,“童凌叔叔说你和爸爸今天要结魂。结魂是什么?”
这要怎么解释……
“是结婚,不是结魂啊!你说话别嗲里嗲气的。”我想了想,“就是爸爸和dai地会永远在一起了,就像鱼儿和水那样紧密相联。”
向旸小嘴一撅:“那向旸怎么和dai地还有爸爸永远在一起?也是一起结……结魂、婚吗?”
我戳了戳他的小脸:“你今天是戒童,给我和爸爸送这个小盒子。”
向旸拿起盒子晃了晃:“dai地,小盒纸里面是什么?”
我:“是特别重要的东西。你必须拿好,把它交给你爸爸。”
“我想先给dai地。”向旸道,“爸爸说dai地生了我,吃到好吃的,遇到好玩滴,都要先给dai地。”
“哈哈!”我微笑道,“谢谢向旸。”
向旸左看右看,问:“爸爸去哪呢?”
话音刚落,向执生进了化妆间。
向旸从我腿上跳下去,朝向执生跑去:“爸爸~爸爸~”
向执生今天穿了一身黑西装,可能是因为化妆的缘故,突出了向执生优越的面部线条,特别是眼睛,有点纤长但十分凛冽,给人生人莫近的感觉,但就是好看。
向旸的眼睛和鼻梁都像他,嘴巴像我。
向执生抬手摸了摸向旸的头,走向我:“快开始了,改偲,我们走吧!”
他向我伸出手,我一下子宕机,默默盯着他的手掌。
“怎么了?”他问。
“啊?”我猛然回神,“哥,我以前没想过会和你结魂——婚。”
被向旸带偏了,嘴瓢。
向执生莞尔一笑:“我刚成年就想和你结婚。”
“可那会儿,我还很小呢。”我脸红了,垂眸,“你什么时候对我有这种心思的?”
向执生道:“你叫我哥哥的时候。”
那时,我年龄更小。
他到底看上我那点呢?这么多年了。
我抬眸与他对视,他道:“等你很久了。不给我手,是要悔婚么?”
我跳下椅子,拉起他的手:“走!哥!”
这次,换我主动拉着他吧。
他拉着我走了很长时间了。
从我没有家人到他没有母亲,从我还是小孩子长成了大男孩,从我有了孩子到现在成了一个父亲。
我和他一起乞讨过,流浪过,在风雨里走过;
感受过太阳的炽烈,闻过鲜花的馥郁芳香;
也曾在夜里深吻过,痛着爽着哭着入睡。
回望过去,他陪我走了好长一段路。
如果没有他把我拉扯大,给了我陪伴和各种各样的爱,我不会有健全的人格和一条鲜活的生命。
一想到这些,我的心一阵阵泛酸。
我拉着他的手,站在入厅门口,单手拿着捧花。
门缓缓地开了。
宾客坐在台下,他们的目光聚焦在我们身上。
我和他执手,走进大厅,走在铺满粉白玫瑰的长台上。
大厅一派金碧辉煌的白金色暖调,音乐团演奏出幽缓动听的音乐。
每走一步,我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
咚咚咚——
我感觉自己心都快跳出心腔了。
走到长台中央,我和向执生的余光一直在碰撞中。
我们紧紧握住彼此的手掌,耳边听不到司仪先生在呜哩哇啦什么,好像只有彼此的心跳声。
蓦然,向执生转身面向我,我也才呆呆地回神转身面向他。
“有请,戒童为二位新人……”
新人?
我和向执生都是旧人了。
向旸拿着戒指盒子,站在入厅口大叫:“dai地,爸爸~”
而后,他穿着小西装,迈出小短腿就朝我们跑过来。
童凌在他身后走,一步顶他三步。
他跑到我们身边,向执生接过戒指盒。
向执生拉起我的手,他手颤颤巍巍地给我戴戒指。
我心一紧,不自觉把无名指竖成中指。
向执生明显地虎躯一震。
“呃……”我闭上眼,“不是故意的。”
看似简单的互戴戒指流程,我俩愣是磨了一分钟。
我给他戴上戒指,向旸猛地炸出一声:“喔啊啊!爸爸永远是dai地的啦!dai地也是爸爸的。”
向旸性格开朗,偶尔咋咋呼呼。
我和向执生都没忍住,相视一笑。
而后,司仪说了几句,就到接吻的环节。
童凌火速抱住向旸跑了。
我笑着笑着就莫名哭了起来,向执生眼睛有点湿润。
他搂起我的腰,慢慢将唇瓣凑到我唇瓣上。
我闭上眼,也抱住他的脊背……
反正,我俩不管不顾地疯狂相吻。
台下掌声都静了许久,向执生还在锁着我的腰使劲吻我。
我尝试推开他,才发现自己不止手软,腿都站不稳了。
待我边哭边缓过来,到互相发言的环节。
我像个傻子一样转身看着他,嘴唇发颤:“哥~~~~@#¥%……&”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一下子翻涌上来,堵得我喉咙里发不出任何清晰字音。
最终,我直接抱着他,在台上大哭起来。
好神经呐!
心里灌了一吨醋。
向执生打横抱抱着我下了台,去了套房,我哭得稀里哗啦。
我和他苦尽甘来,这场久违的婚礼我终于等到。
但如果他不是养大我的哥哥,我都不会哭得这么颜面扫地。
因为我一直知道他的不容易。
还有他给我的幸福。
向执生:“今天是开心的日子,你哭什么?”
“哥!”我边抹眼泪边哭,“我不能没有你。”
向执生用手给我擦眼泪,笑了一声:“婚戒都戴上了,孩子都给我生了,还不改口?”
我哭得懵逼:“啊?”
他笑了,但笑得依旧透着冷感:“叫老公。”
我吸了吸鼻子,嗓音有点沙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