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家别墅主卧,一片静谧。
厚重的遮光窗帘隔绝了外面的夜色,只有床头柜上电子钟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显示着 [00:17]。
贝衡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何古侧身躺着,似乎也陷入了深眠。
突然!
刺耳的手机铃声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响!
那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尖锐、突兀,带着一种不详的穿透力。
“唔……”
何古被猛地惊醒,心脏因惊吓而狂跳,瞬间从深睡坠入迷茫的恐慌。
她下意识地摸索着床头柜,手指颤抖地抓起那部疯狂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本就狂跳的心脏骤然缩紧——时禾!
这么晚?!时姨从来不会在深夜打电话!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何古的脚底窜上脊背,她猛地按下接听键,声音还带着睡意和惊惶
“喂?时姨?”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时禾平日里温和平静的声音,而是——
一种极度扭曲、破碎、夹杂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和极致恐惧的嘶喊,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瞬间穿透了听筒,狠狠砸在何古的耳膜上,也狠狠砸在了她心上!
“阿古——!!快!快叫救护车!小姜……小姜她……心口疼得不行了!……啊——!……她不行了!……快啊——!救命啊——!!!”
那声音里的绝望和恐慌是如此真实、如此剧烈,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何古所有的睡意和理智!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背景里江姜那如同破风箱般艰难、痛苦、濒死的喘息声!
“什么?!小姜?!”
何古的声音瞬间拔高,变调,充满了极度的惊恐!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手脚冰凉,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指关节发出咯咯的轻响。
巨大的、灭顶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何古接电话的瞬间,旁边沉睡的贝衡也被那刺耳的铃声和妻子陡然拔高的、充满恐惧的声音惊醒了。
他瞬间睁开了眼睛,眼神从迷茫到清醒只用了零点一秒。
当何古惊恐地喊出“小姜?!”时
贝衡已经坐起身,敏锐的耳朵清晰地捕捉到了手机听筒里传出的、时禾那绝望到极致的哭喊和背景里江姜痛苦的呻吟!
不需要任何解释!
贝衡的脸色在幽暗的光线下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多年的挚友、商场的伙伴、如同亲妹妹般的江姜出事了!
而且是危及生命的急症!
“地址!快!江家!”
贝衡的声音如同淬了冰,低沉、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瞬间压下了何古的恐慌。
他掀开被子,动作快得像猎豹,甚至顾不上开灯,
凭借着对房间的熟悉,几步就冲到衣帽间,抓起离手最近的外套和裤子,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厉声对何古说
“打120!报地址!再打给关温为(江家家庭医生)!让他立刻联系厅华贺!准备抢救!快!”
贝衡的命令像一剂强心针,让陷入巨大恐慌的何古找回了一丝理智。
她对着电话那头哭喊的时禾嘶声道
“时姨!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到!我们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她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凭借着肌肉记忆,飞快地拨打120,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地报出地址和情况
“东聚宋街路27号江家宅院!心脏病!女性!三十岁!非常危急!请快!快啊!”
与此同时,贝衡已经穿戴整齐,抓起车钥匙和手机,冲出了卧室。
他一边快步下楼,一边用手机拨通了助理吴搵的电话,声音冷静得可怕,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吴搵,立刻联系G市医院院长厅华贺!告诉他,江氏集团江姜总裁突发心脏急症,正送往医院,请他务必亲自到场,组织最好的团队准备抢救!动用一切资源!通知所有相关科室待命!另外,联系凤桁延,稳住江氏!封锁消息!立刻!马上!”
贝衡的车如同离弦之箭,咆哮着冲出贝家别墅的车库,刺眼的车灯撕裂了东聚宋街深夜的宁静。
何古坐在副驾驶,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嘴里不停地喃喃:“小姜……撑住……一定要撑住……”
距离很近!
贝衡将油门踩到底,性能卓越的豪车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仅仅一分钟,就一个急刹停在了江家小院洞开的院门前!
院内的景象让两人心头一沉——灯光大亮,人影慌乱。
两人冲进院子,直奔主卧!
眼前的景象让何古瞬间腿软,几乎要瘫倒在地,被贝衡一把扶住!
主卧里,灯光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