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夜笑如春风:“要你啊。”
碧瑶不知是欣喜还是激动,一颗心七上八下,忽又摇摇头:“不行不行,虽然拓跋公子乃人中龙凤,能够入了公子的眼是碧瑶的福分,但碧瑶若是跟了公子,岂不是对小姐不敬。”
拓跋夜耐心开解道:“碧瑶姑娘怎会如此想,此番我拓跋部是向宇文部求婚,可是宇文小姐因故不能合婚,自是欠了我拓跋部。如今若能得碧瑶姑娘,也是为宇文部偿了这份情。再则,新月小姐心地善良,怎会让碧瑶姑娘孤独终老,终究是要为你择个良人。就看碧瑶姑娘是想那时听从安排随便嫁个人,还是选择自己中意之人携手相伴?”
碧瑶没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竟在这初冬时节悄然而至,被拓跋夜说的心花乱坠,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缓缓开口道:“此事太过突然,还容碧瑶想一想。”
拓跋夜道:“此事无须碧瑶姑娘开口,只需让我亲自同新月小姐细细阐明,一切由你家小姐做主,也免得你为难,可好?”
碧瑶想着既然小姐不愿嫁到拓跋部,若能以自身代小姐嫁了,也是帮了小姐,再则拓跋夜若是心在自己身上,就不会难为小姐,以免小姐毁容一事被揭穿。而自己此生恐难再遇与拓跋夜堪比之人,这一生也算有了好归宿。她思虑再三,问道:“只是小姐现在不愿见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不难,明日你将小姐带出来,可说是昌大人邀她前去,届时交给我即可。”
“好,小姐最喜去镜游亭赏湖,明日午时我将小姐带去。”
“一言为定。”
镜游亭中,宇文新月姗姗来迟却不见哥哥身影,着实不是哥哥的行事作风,他向来不会让她空等。
远处长桥上玄色人影踏步而来,竟是拓跋夜。
宇文新月心中隐隐不安,碧瑶骗了她,而拓跋夜此行目的更为危险。她将面纱紧了紧,背对着来人冷声道:“我想一个人静静,若是拓跋公子喜欢这里的景色,新月就不打扰了。”
“如此良辰美景,一人独赏岂不浪费,瞧我带什么了?”拓跋夜手提着一壶美酒自行坐下,他打开壶盖,将酒涓涓倒入杯中,任凭酒香四溢。
熟悉的香气传入鼻中,秀眉微蹙:“哪里来的桂花酿?”
“今日到昌大人处要来的。”
宇文新月转身质问:“是碧瑶告诉你的?”
“既然新月小姐独爱桂花酿,不如与在下一同品尝如何?”
“拓跋公子好手段,短短两日竟然能收买伴我多年的侍女。”
“昌大人真是小气,只给了两坛酒,却不愿告知酿酒的方子,这般醇香回甘的桂花酿世间绝无仅有。”
“话不投机,恕不奉陪。”
宇文新月正欲离开,拓跋夜伸手拦住去路,“新月小姐这般不愿同我一处,是否心虚?”
经此一问,新月冷清的眸子闪烁着避开拓跋夜灼灼的目光。
拓跋夜将酒杯举在新月面前,正色道:“这杯敬新月小姐,为两邦之交。”
宇文新月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停在他手中的酒杯,这酒如何当着拓跋夜的面喝,面纱下完好的容貌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瞧见,可这酒不喝不知他接下来会如何。即便他心有怀疑,只要没有当面揭穿,这戏便可以一直演下去。
她冷冷道:“难道拓跋公子是存心让我难堪?明知我容貌已毁,却要我当着你的面,露出可怖的容颜吗?”
拓跋夜转言道:“既然新月小姐不方便饮酒,不如改为在下为小姐舞剑如何?”
“不必了,我……”
拓跋夜打断道:“新月小姐已经拒绝了在下敬的酒,如今还要拒绝在下自请舞剑的心意吗?是不是太不给我拓跋夜的面子了!”
宇文新月无奈道:“拓跋公子多虑了,新月无意打扰公子的雅兴,既然如此,劳请公子大驾。”
拓跋夜的剑舞如行云流水般令人赞叹,此时若有曲乐伴奏,更能显现舞艺与剑法的双绝。
正在宇文新月欣赏之际,拓跋夜脚下一个不稳,竟踉跄着扑在她的身上。他手中的剑擦着她的面纱划过,面纱飘飘坠地间,宇文新月娇嫩白皙的脸蛋就在拓跋夜眼前。
这容颜竟如画中走出来一般,令拓跋夜第一次体验到心动的感觉。
此时宇文新月已然无路可躲,她自己就在拓跋夜的怀中紧紧抱着。
两人眼中皆是惊诧,心中却各自起伏。
初冬的湖水泛着凉意,此时的两人却燥热不安。
宇文新月侧目率先开口:“你先放开我。”
一切尽在掌握的拓跋夜此时却慌张地松开手,预先准备的言辞此时皆忘在脑后,只觉心中颤颤,双手亦不知何处安置。
而被当面揭穿的宇文新月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静静看向拓跋夜。
时间对于二人来讲,已然静止。
若不是小奇匆匆赶至,恐怕两人要对视到黄昏再至黎明。他此行目的就是想告诉拓跋夜,他在宫中无事遛弯时,好巧不巧的遇见了那日留宿在营帐中的女子,那女子竟是碧瑶。而眼前与拓跋夜在一起的,竟也是与碧瑶一起的女子,不是宇文新月是谁。
这些话还未说出口,竟也脑子不够用的几番思索起来,三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拓跋夜复而冷静道:“何事?”
小奇还未理清楚,只道:“新月小姐容貌完好?此当如何?”
拓跋夜淡笑着:“既然新月小姐容貌已然恢复,自当同我完婚。”
这话传入宇文新月耳中如雷霆之击,震馈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