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日不见,你便憔悴许多,怕是吃了不少的苦吧。”拓跋辰不声不响对她耳语道。本没什么大不了,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她的心一下子柔软到不行,几欲投怀送抱,感激涕零。
宇文新月轻轻一笑:“有劳辰公子关心,新月无碍。倒是夜公子为着我丢了半条命。”
不想此话被钰儿听见,她气愤的从拓跋夜怀里挣出,对着宇文新月道:“你还知道是你的错,如今你害得夜哥哥受了重伤,你自己却好好的,是不是你故意害夜哥哥,你有什么目的,你说!”
宇文新月闻言只觉好笑,这拓跋夜的眼光未免忒差了点,如此跋扈的女子他竟欢喜得紧。
钰儿见她无言以对,得意道:“不说就是默认了,你定是宇文部派来的奸细,意图对拓跋部不轨。哼,那宇文昌真是阴险歹毒,不惜拿自己唯一的妹妹当筹码,也要实现他的狼子野心。”
“啪”的一声,钰儿娇嫩的脸蛋只觉火辣辣的疼。阿珠握在剑柄上的右手悄悄收回,若不是宇文新月先一步赏了她一巴掌,此刻钰儿的颈间必定悬着一柄寒剑。
钰儿冷眸怒视:“你竟敢打我!”
宇文新月冷哼一声:“说错了话就要掌嘴,在拓跋没有人教你么?”
一时间剑拔弩张,拓跋夜看不下去,拖着虚弱的身子搂住钰儿,对宇文新月冷冷道:“钰儿虽然口无遮拦,但也轮不到你来动手吧。”
宇文新月眼看着自己的夫君为别的女人呵斥自己,瞬时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她只觉面红耳赤,无地自容。这里不再是宇文部,不是属于她的灵犀宫,他的哥哥将她许给拓跋夜,而拓跋夜此刻守护的人是纥奚钰儿。
这一刻她想了许多,她觉得拓跋夜就好像哥哥,而钰儿就是自己。如此看来,打了钰儿的宇文新月反倒成了个坏女人,容不得她人一句污言秽语,随随便便就动手伤人。如此不懂得感激他人的救命之恩,如此心胸狭窄又冷漠暴力的女子,我若是钰儿,也会讨厌她吧。
面对拓跋夜对宇文新月的冷言冷语,阿珠虽然心中愤懑不平,却也自知轮不到自己插嘴。半晌,拓跋辰不温不火道:“女人之间的事,轮不到男人插手吧。”
他双手覆上宇文新月的肩,低头温柔道:“我送你回去。”
高句丽的冬天阴云密布,寒风怒号,本来冷清的王宫随着拓跋部的意外到访逐渐热闹起来。在高句丽已耽搁半月,拓跋辰早早托人送信通知了父汗推迟归期。如今拓跋夜伤势几近痊愈,准备向山上王辞行,山上王欢喜的宴请众位以尽地主之谊。
宴席中青青公主向小奇举杯放话:“虽然你不识抬举,身份卑微配不上我,但是……”正在大家面露尴尬之际,她豁然一笑,嘴角轻扬:“认识你很高兴。”闻言酒席众位皆舒了一口气。
小奇也不多言,只一口饮尽,万语千言,都在酒里了。
宇文新月着实佩服青青公主敢爱敢恨,快意恩仇的性格。她关心询问道:“常在公主身边转悠的姚公子今日怎着没来?”
公主叹气道:“其实我都三日没见着他了,不知去哪里鬼混了!”
“原是不知道今日的热闹,不然我瞧他不会不来。不过三日不见,公主就想他了?”
“我……我想他干什么,我想他听我说说话,我想告诉他小奇走了,我不会不开心。告诉他,我跟着贺雅学会了煮大补汤药,如果觉得苦,再服几颗蜜饯。我想让他见识我的厉害。我虽然是公主,但是不矫情不柔弱,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四海之内,堪称稀有。”
宇文新月闻言淡淡笑道:“公主你可知,一名女子如果见到某位公子就开心,见不到就思念;如果遇到开心的事想第一个与之分享,不开心的事想第一个诉说;如果觉得他十分亲切,喜欢常日与之相处,十分亲密如同家人一般,那么这名女子便是陷入了爱河,你懂吗?”
青青公主懵懂道:“新月姐姐,你陷入过爱河吗?”
宇文新月清眸微怔,摇摇头:“没有。”
“我就说嘛,新月姐姐你又忽悠我了,既然你没陷入过爱河,又怎知我陷入爱河?哼,险些就被你诳了去!”
说罢,她欣喜的继续进食,好似没有爱上姚启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事。
窗外寒风呼啸,树木萧条,在众人醉酒谈笑间传来了姚家造反的消息。
蓄谋已久,起兵造反。
一切都在悄悄进行,如今已经兵临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