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以为小衣是在慌乱中被水冲走了,没想到是被这人给拽了去。
救他的时候不是已经昏了吗?
金玉不再想这个她想不通的事。
但是她知道这个东西不应该留在他这里,更不应该被他攥在手里。
她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拽住露出的那一角,一点点的往外拽,床上的人像是感知了什么,蓦地收拢了手指攥紧了那物。
金玉不敢再有动作。
等了半晌,待床上的人呼吸又平缓下来,她干起了正事。
抬手搭上男子的脉,脉象举止无力,安之空虚,迟大而软,典型的虚脉之症。
身体底子是差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医治的办法。
只是想要寿终正寝就有些难了!
那她牺牲的可有些大啊!
金玉有些头痛的想着,或许……不如……换一个夫君呢?
也不是非他不可!
一声不甚响亮的锣声响起,随即隐约传来打更人的喊话声:“三更已到,平安无事!”
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也惊动了床上人。
金玉暗道一声“不好”,迅速闪身,隐匿到了床侧的角落里。
张明轩被铜锣声惊醒,恍惚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而逝,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
不禁苦笑道:“如今眼睛也不甚清明了!”
清润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暗哑。
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流逝,没有任何办法的痛苦,真是令人绝望。
每天看着母亲为他担忧,每天都在绝望中等待那一刻的来临,这样毫无希望的日子他已经历了许多年。
不想母亲再为他徒劳,也不想再连累一个无辜的人。
紧了紧手中的物什,他已经愧对一位姑娘了。
“何必救我呢!命该如此。”
低低的呢喃回荡在寂静的房间中,清晰的落入金玉的耳中。
此后,那人就那样静静地靠在床头,坐了许久也未发一言。
天边放亮,才窸窸窣窣的睡下。
站得脚都麻了的金玉,一直等到他睡熟,才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从阴暗处走出来。
盯着床上的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