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迦遇听到了却并未理会。
鱼漫舞不明白一向好听力的他,为什么没有回应,于是小声提醒了一句,“有人在喊你。”
龙迦遇应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
这时身后再次传来呼唤声,这次比先前距离更近了,“龙先生......龙先生,请留步。”
终于龙迦遇停下了脚步,顿了几秒钟才转过身,看到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在不远处,快步朝他走过来。
龙迦遇认出了其中那个矮个子男人,正是此前原初乐团成员之一,那个乌鸦长笛手。尽管这个男人换了衣着,但因为乐团老板的死,乐团中的动物成员只剩下了他,所以很容易记住了他。
另一个高个子男人,龙迦遇没有见过,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高个男人在龙迦遇转身那一刻起,露出了极其微妙的神情,眼底流露出一丝惊讶,转瞬即逝。
从他的神情中,龙迦遇更加确定,即便他们之前没有见过,也一定有过某些交集,或者是因为某一件事产生过关联。
随着两人走近,鱼漫舞也认出了那个长笛手,她没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是与龙迦遇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长笛手和高个男人在二人面前站定,长笛手态度谦逊恭敬,主动向二人问候。
“龙先生,鱼小姐,你们好!我们前不久见过,我叫吴以晨,曾经是原初乐团的成员,不知道两位还记不记得?”
两人看着长笛手没承认也没否认,龙迦遇唇边一如既往地漾着浅笑,“两位来博物馆有什么事吗?”
吴以晨略微点头,“既然龙先生问了,那我们也不隐瞒直说了。”
“是这样的龙先生,我们是听说龙先生经常协助特殊调查,帮他们找出蛛丝马迹来破案,所以我们也是慕名而来,请龙先生帮忙的。”
龙迦遇淡淡扫过两人,“可看两位的气质并不是特殊调查的人!”
吴以晨笑了几声,“我们的确不是,不过和赵总将也是相识的。”
龙迦遇听后没应声。
这时那个高个子男人说话了,语气十分附和阴郁桀骜的长相,毫无温和客气可言,“怎么?只帮特殊调查的人,就不怕惹恼了东宁岛?”
龙迦遇不以为意,平静地注视这个高个子男人,并不惧怕他的威胁。
两人各不退让,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高个子男人看着面前的龙迦遇,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有一双过分平静的眼睛,平静的近乎于慈悲。
可就是这样一双眼睛,让他在对视中生出退意,那是让他从心底深处生出的畏惧,不敢枉加直视,更不敢擅自移开视线。
求生的本能告诉他,只要他移开视线,面前这个男人就会扑过来撕碎他。而这个男人比他更像捕食者,处在大自然所有食物链的金字塔尖,是绝对的顶级掠食者。
这个男人的平静是作为顶级捕食者的高级伪装,是无所畏惧的极致冷静,这层伪装巧妙地迷惑了他,让他不自觉产生了轻敌的想法。
他会产生这样的判断,无疑是愚蠢和致命的,以至于忽略了男人眼底深处涌动的兽性。
这种野兽般的冷静接近于绝情,此前从未出现在任何一种掠食者身上。
未知总伴随着惊悚发生,他畏惧,甚至是惶恐,衣服下每一根羽毛好像都炸了起来。
在他即将因为胆怯而落荒逃跑时,吴以晨适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视,他对高个子男人说:“夭勒,快向龙先生道歉,你忘了赵总将的话了?”
夭勒错开视线,因为恐惧的缘故,神情稍显呆滞。
吴以晨从没见过夭勒这样的反应,毕竟他本身是一只秃鹫,更是所在食物链的顶端,很少有让他感到恐惧的存在。
此刻,他像是历经了某种未知的威胁,产生了巨大的惶恐。
尽管吴以晨感到奇怪,却并未表现出来。
吴以晨见夭勒没有反应,便晃了晃他,“夭勒,愣什么神啊,快向龙先生道歉。”
夭勒慢慢回神,木然地朝龙迦遇鞠躬道歉:“抱歉,龙先生。是我办事心急了,希望龙先生不要介意。”态度已有极大好转。
龙迦遇没回应夭勒的道歉,而是问吴以晨:“你们到底为什么来?”
四周的看展人来来往往,吴以晨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行人,抿了抿唇说:“龙先生,这里人多耳杂,事关上流圈层,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听到上流圈层,龙迦遇和鱼漫舞顿时想起了乐团内的事,两人默契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上流圈层?最近可没有关于他们的新闻报道。”
吴以晨面露为难,再次开口请求:“龙先生,我们还是找个隐蔽安静的地方谈比较好。”
见他如此难以开口,龙迦遇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进西南偏门。
吴以晨和夭勒满脸不解,一时不知该进该退,站在原地看向鱼漫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