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乖乖张嘴一口咬住二皇子喂过来的葡萄,好一会儿后,才有暗卫从暗处递出一张纸,纸上工工整整地抄录着一首诗。
“好诗!”二皇子极爱文章,更爱文学,被亦安私底下称为“当代文学男青年”。故而对范闲“作”的诗很欣赏。
“此诗不仅仅写意上十分的高超,在对句上都是工整有序!八句皆对,且格律上运用自如,达到了“一篇之中,句句皆律,一句之中,字字皆律”的高超境界。”李承泽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满是期待地看向亦安,“这范闲诗才极好!不如小家伙你给我引荐一下?”
亦安轻咳一声提醒他注意形象,“内库,内库。“
不愧是皇子,也就稍稍一提醒就回过神来了,二皇子拿着那首诗反复品读,越读越喜欢,越看越兴奋,“好诗,真的是好诗!可惜……他卷进了内库夺权。”
亦安探头去看了一眼他拿着的诗,看清内容之后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登高?”
"你知道?"二皇子诧异地看着他,"此诗名叫登高?如此倒也点题明意,颇为合适了……"
“蒙的,我不知道。”亦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这种话不可能承认的,就算范闲再怎么讨厌,毕竟也是自家师弟,不能掀他老底。
这个话题没再继续,亦安也实在看不下去范闲文抄公的做法,打了声招呼就去让人拦范闲了。
一听是亦安找他,范闲想都没想就直奔陈萍萍在京都的宅院了,陈院长平时爱好告病窝在陈园,不爱住城中宅院,唯有亦安时不时来住上几天,也方便晚归时出不了城有住处。
亦安坐在毯子上神色凝重地盯着范闲,然后扔下两张牌,“对五。”
“嘿,对八。”范闲表情轻松地看着他,“师哥还有牌吗?”
亦安看了一眼手里仅剩的一张牌摆了摆手,“我就这么一张了,你看着办吧。”
范闲笑吟吟地打出一对王,以及四带两对,“那师弟我就不客气啦!”
亦安头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然后苦大仇深地看向范闲,“你丫运气怎么那么好啊?是不是出千了?”
“小师哥我冤枉啊,我真没有出千!”范闲举起三根手指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我就是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亦安气鼓鼓地抱着自己的双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那就是你运气太好了,我不跟你玩牌了,咱们再换其他的。”
范闲凑过去搂着自家小师哥的肩,蹭着他的脸撒娇,“小师哥~那我刚刚赢了,有没有奖励呢?”
“监察院七处一日游你去不去?”亦安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小师哥让我抱一会儿行不行?”范闲退而求次变为主动提要求。
“你在想桃子吃。”
闲闲委屈,闲闲想哭
“小师哥……”范闲那张清秀的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少委屈。
亦安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了好久,最后翻了个白眼,在他越来越委屈的目光注视下抱住了他,“下不为例。”
范闲闲在亦安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同时整个人都在往他怀里钻,一边蹭还一边吃豆腐。
“小师哥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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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萍萍扭过头看向咬牙切齿的费介,温和地笑了笑,“看来你的两个徒弟相处地不错。”
“范闲他就不该把小安子拖下水!”费介红着眼看着他,“你明知道那小家伙现在在京都是怎样一个身份!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而他现在又和范闲纠缠在一起!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他以后该怎么办!”
“儿孙自有儿孙福。”陈萍萍半边身子压在轮椅扶手上,仰着头望向费介,“孩子总会长大的,你应该相信他的,他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
费介深呼吸几次,强忍着怒火质问着十分镇静的陈院长,“你就那么相信他?”
陈萍萍微微勾唇,自信而又得意地点点头,“我相信我养大的孩子,他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但愿如此。”
费介转身离去,他需要冷静冷静,他是真的担心他不在的时候,那个从来都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又惹出什么乱子来,之前就不放心,现在就更不放心了,因为他身边现在又多了范闲这么个更爱惹幺蛾子的家伙。
陈萍萍给自己倒了杯茶,热气朦胧了眼前的景象,最后只剩下了一声叹息,“孩子总是要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