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摸着下巴认认真真地想了想,“别急再看看,郭家想动范闲也没那么容易,毕竟范家也不是好惹的。”
“那怎么办?看着郭家爬到咱们监察院头上欺负咱们自家人?”
“去看看,不行咱们师兄弟就进去,看他郭家能怎么样?不就一个郭保坤吗?打就打了,怕他不成?本来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亦安大手一挥,三处一群人就气势汹汹地去京都府衙门外撑场子去了,毕竟是自家师弟自己怎么欺负都行,但绝对不能让外人给欺负了。要是真被外人欺负了,那不是打三处脸吗?
衙门外的老百姓看到这一群穿着监察院衣服的年岁不是很大的少年都自动给他们让了一条路出来,不管京都人胆子多大也不管他们亲戚背景多大,但几乎人人都对监察院谈之色变。
亦安挂撑在红栅栏上往里看,挥挥手让几个年龄相仿的师弟一起过来看,看看范闲怎么应对这事儿。
……
郭保坤的状师宋世仁的唇角浮起一丝嘲讽之意,望着范闲:“范公子昨夜不是在府中吗?为何京都有这么多人都曾经看见您并没有回府,敢请问范公子,半夜逡巡京都夜街之中,究竟是做什么去了,需要如此鬼鬼祟祟。”
京都府尹梅执礼皱眉望着范闲,看他准备怎么回答。
公堂之上一片沉默。
范闲叹了口气,面上多了一丝窘迫,一丝被他人发现了秘密的尴尬笑容,轻声回答道:“昨天夜里……我在监察院陈院长京都的宅子里过的夜。”
陈萍萍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一想到这位少爷不仅胆子大到敢在陈院长的院子里留宿几乎所有人都向他投以奇怪的眼神。
要知道那陈院长可是全庆国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掌控,范闲这初到京都的小子在陈萍萍不在京都的时候偷偷摸摸溜进他院子里是寻宝去的吗?
本来这案子只是普通的打人事件,可现在扯上了监察院倒是有些难办了,谁都知道陈萍萍的凶名,也谁都不敢去为了一个礼部尚书得罪庆国权利第二的老跛子。
梅执礼听见这个解释吓得差点没摔下来,而宋世仁依然微笑着。不依不饶问道:“监察院陈院长的宅子?敢问范公子可有人证?”
范闲摸了摸鼻子小声地说:“小侯爷可以作证。”
提到监察院又扯上一位小侯爷,这范闲的案子可让梅执礼头疼了。监察院的小侯爷不用问也知道是哪位,毕竟敢住陈萍萍宅子还被从小养在陈园的也就那一位昭威侯的遗腹子,陈萍萍的义子——卫亦安卫小侯爷。
宋世仁的眼角一抽,捏紧了手中的扇子,强扯出一抹微笑,笑道:“那不知范公子可能让小侯爷过来给你作证?”
范闲打量了宋世仁几眼,也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不妥吧?小侯爷怎么说也是监察院的人,哪能我让人家来人家就得来啊?那范某的面子也太大了写吧?不过宋状师你可以去试试,小侯爷最欣赏读书人了!”
宋世仁在心里大骂范闲无耻,京都人人都知道那位小爷最恨读圣贤书的酸腐秀才,更别提欣赏,换个武夫去请尚还有商量可谈,若真他去请怕是还没到门口就被人乱棍打走。
“不用请,我在这儿。”一道慵懒的声音自堂外传来。
亦安被师兄弟一众拥着进了京都府的衙门,不说宋世仁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光是梅执礼的脸色都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的。
一下子来这么多监察院的人,京都府的衙役们都吓得握紧了手中的棍子做好了防御准备,亦安挠了挠自己的耳尖,责怪似得看向师兄弟们。
“做什么呢三师兄,快把那条银环蛇放下,还有四师兄你把你的药也放下,别吓着咱们京都府尹梅大人了。”亦安眉头一挑看向了拿着暗弩的师弟,“干嘛呢干嘛呢?咱们这不是在院里都收敛点,这些大人可不是咱们院里的犯人,磕着碰着救不回来了怎么办?”
这话一出连衙役都吓得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了,郭保坤这个木乃伊也让仆从推到边上去了,状师宋世仁也吓得退了好几步。
“哎!你们躲什么啊?我们师兄弟可和善了,不会拿你们试药的。不过碰到我们碰过的地方沾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们就不知道了,这可不能怪我们对吧宋状师?”亦安一边说着一边就走过去要去拉宋世仁。
“小侯爷还是就站在此地吧。”宋世仁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赶紧拦住了一直往他这边走的亦安。
“现在应该叫侯爷了,圣旨今天刚拿到。”亦安纠正了一下他的称呼,顺便掏出了那份圣旨。
宋世仁好悬没跪下去,还好被人扶住了,这位小侯爷,不,现在应该叫侯爷的家伙绝对是范闲这一伙的,带这么多人来就是用监察院来恐吓。
本来只是个光杆小侯爷就算身后有监察院也没什么好怕的,但现在有了爵位,有了封地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了,更何况他背后还有那么恐怖的一个老跛子,过几年当个有实权的侯爷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