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他自己先笑了起来,“小师哥果然很喜欢闲闲,骂人都不骂娘。”
范闲趴在亦安怀里又亲又蹭,从喉结一点一点地从下往上轻吻,经过喉结,下颌,嘴唇,一直到眉间,认真而虔丰诚地吻过。
……
陈萍萍歪着头看向从天窗进入屋子中的那一簇光,好半天才把注意力挪到阳光照耀着的一朵连着一朵的野花上面,轻声叹道:“最近天气不怎么好啊……大半个月了,才见到太阳。”
六处剑客递上一封火漆印信,上面盖的是范闲的私章,“小范大人让我告诉您,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肖恩绝对活不到使团离京。”
“年轻人有主意,你们听他安排吧。”陈萍萍整理了一下腿上的羊毛毯。
剑客退了出去,这间阴暗的且只有一个小天窗的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了陈萍萍一人。
“北齐时局混乱,你家那个小子就这么在北齐帝京蹦跶,你也不怕出事?”影子的声音,突然从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范闲会看着他的。”陈萍萍淡然一笑。
影子嘲弄道:“就那小子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不添油加醋起哄架秧子就好了,还能被人拦着?你不会真认为范闲能拦得住他吧?你自己养大的崽子,他什么脾气你还不了解?”
陈萍萍好脾气地笑道:“这孩子懂事了,不会莽莽撞撞的,再说了利用北齐朝局给他磨练磨练也是好的,毕竟南庆朝政他不好参与。”
“……”影子顿了顿,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确定他掺和的一定是朝政而不是鼓动民心清君侧削权贵?”
陈萍萍轻轻咬了一下舌尖,不确定地说:“应该……不能吧?我没教过他这些。”
“肖恩呢?”
陈萍萍反问道:“肖恩教的不是分析情报吗?”
“举一反三,分类对比可是他的强项。”
“或许,咱们可以等着看好戏了。”陈萍萍笑吟吟地眯了眯眼。
南庆皇宫
皇帝捏着一枚黑子落到棋盘上,林若甫拿着一颗白子也放到了棋盘上,“陛下似乎有烦心事。”
皇帝两根手指捏着棋子不放,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朕将依晨许给范思辙一事,你作为依晨生父怎么看待此事?”
“能得陛下赐婚是小女荣幸,臣怎敢有看法。”林若甫拱手行礼
“只是家常闲聊,你怎么就开始行君臣之礼了。”皇帝似乎很惊讶地看着他,“难不成爱卿对此事还有何不满之处?”
“臣惶恐。”
皇帝不急不缓地将手中那颗黑子落下,“你看看,你还说你没有不满,这都学上陈萍萍了,都说了我们今天只是作为棋友之间的交流,没有君臣。”
林若甫低着头认真看着手里的棋子,似乎没怎么听懂皇帝说的话。
“卫亦安这个小子……你怎么看?”
话题突然一转,林若甫有点跟不上节奏,他略显呆滞地看了皇帝一眼,随后低下头,极轻极缓地说道:“卫侯爷自然是好的,只是尚且年幼,容易被旁人所左右意志。”
这话虽然看似没什么,但其中意思说的极为明显,就差指名道姓陈萍萍意图借亦安身份掺和军队诸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皇帝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不甚明显的笑,“是吗?我看那卫家小子挺机灵的,在与肖恩处于不同阵营的情况下,还能让他放心地传授经验,教他本领。你那儿子要是有他一半,恐怕也不至于丧了命,看来你教育孩子的能力确实不如陈萍萍那条老狗啊。”
“陛下教训的是。”林若甫点头应和道,只是被掩藏在宽大袖袍下的左手手心被尖锐的指甲掐得满是红印,手心也满是挤压过后的瘀血痕迹。
皇帝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离开御书房后的林若甫面色平淡,直到上轿之后才彻底冷下一张脸来。他很清楚自己儿子是怎么死的,他从来没想过去动范闲,因为皇帝不想让他现在死,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能蠢得被那个女人利用着钻入被精心布置的圈套里。
虽说范闲退了婚,但他范家还是和林家联系到一起了,等自己百年之后,他或许还能看在范思辙与林家联姻的份上看顾大宝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