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紧抿双唇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京都那么多容貌出众的小姐,实在不行言冰云也还行,何必去选一个范闲呢 。”
“哥哥这话说的是没错,不过陛下会嫁哪家小姐给我?似乎不太好选,我敢娶,也得她们敢嫁才行啊。”亦安学着李承泽平日里样子,羞涩一笑,“至于冰云,那也是哥哥啊。 ”
亦安肩上那只猫从他肩上跳到他怀中趴着,长长的尾巴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他的手臂,时不时喵喵叫一声,试图博得关注。
李承泽看着他怀里的猫顿了顿,沉吟了一会儿,“方才就想问,这猫哪来的?以前从未见你亲近过猫,也没见着猫亲近过你,怎么这只这样?”
亦安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猫,怀中那只猫也仰着头与他对视,轻轻喵了一声,“喵~”
“我不清楚,不知道哪儿来的,黏人得很。”亦安耸了耸肩,露出了被猫爪子死死抓着的胳膊,“甩不掉。”
“扔出去?”李承泽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放在猫身上,盯得那猫直接奓毛了。
亦安点点头,这猫爪子锋利的很,抓的他胳膊生疼,早就想扔开了。
那猫朝着逐渐接近的谢必安呲着牙,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模样,给谢必安身上挠了好几个血爪印。
李承泽皱着眉盯着那猫,再看向被波及到的亦安,他身上的衣裳也被抓破了些地方,总体来说比谢必安好上不少。
“外面的衣裳脱了吧,将这猫裹着这件衣裳一块儿扔出去。”
“嗯。”
亦安刚有动作,就有一个东西从他怀里滚了出去,紧接着那猫也跟着跳了下去,去蹭那个掉下去的“香囊”。
亦安顿了顿,捡起香囊闻了闻,又看了一样那猫磕了药似得模样,心下了然,“猫薄荷。”
“猫薄荷是什么?”李承泽挑了挑眉,诧异地看着那拼命往亦安手上蹭的猫。
“哦,对猫致幻的草药。”亦安随手一扔,扔到边上去,那猫也跟着蹭过去,“很普通的草药,只能让猫产生幻觉,大概是哪个师弟想作弄我放到我身上的吧。”
“哦?那你觉得是谁放的?”
“除了姓范的那个,还有谁有这么无聊给我个香囊?”亦安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其他师弟,自然只会给我新炼制的毒药和新养的毒虫,也就他闲着没事才会鼓捣这些没意义的东西。”
李承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起来你被范闲纠缠那么久,他对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借他一百个胆子,他敢吗?”亦安笑着勾了勾唇。
“也是。”李承泽点点头,“没人会傻的顶着陈院长的怒火来撩拨你。”
……
范闲幽怨地盯着副使林静,“已经到京都了……”
“还有交接工作啊大人。”林副使擦了擦汗耐心地安抚这位相思成疾的正使大人,“咱们先不急于一时回去好不好?等交接之事完毕,您就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范闲收回了哀怨的表情,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的路,“听说大皇子已经回京了?”
“大皇子确要比使团早上一两天。”
“难怪。”难怪我师哥特地传信让我避开大皇子的队伍,要是撞上他的队伍,指不定还要耽搁多少时间。
“大人?”林静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感叹一声罢了。”范闲摆了摆手,“让使团全速前进,务必在黄昏之前入城。”
林静安慰道:“大人放心,今天定能让您见到小侯爷,不必急那一时片刻。”
范闲笑了笑,林静看着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能看懂他的意思,却很难描述这个意思。
车队缓缓向前,终是在黄昏前进了城门,到宫门回旨后便急匆匆地骑着马直奔侯府扬长而去,留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
彼时天色已从橘黄变为深蓝,零零碎碎的星子不怎么规律地撒在天上闪着微弱的星光,高挂云端的圆月替他照亮了心之归路。
侯府门前仅有两名侍卫守着,见着范闲倒也没拦着他,径直让他进了侯府大门,毕竟这位也算侯府半个主子了,昭威侯府人尽皆知皆知范府的大少爷范闲日后必定是侯府的“主母”,故而范闲进府并无一个人敢拦。
范闲一刻不停直奔他师哥的房间,却出乎意料地没见着人,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他师哥去哪了,倒是在后院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范闲颇为震惊地看着她,“若若你怎么在这儿?”
“哥哥回来了。”范若若眼中划过抑制不住地喜色。
“若若,你怎么回到侯府来?我师哥呢?”范闲有些疑惑地盯着范若若。
范若若摇了摇头,“我来只是想与哥哥道别的,嫂……小侯爷这些日子让我呆在他府中等哥哥你回来,其余的我就不知了。”
“在侯府等我?”范闲很是不解,“为什么不在范府等我要在侯府等?”
“因为哥哥你回京第一件事当然是来找小侯爷啊。”范若若无奈地看着他,“难不成哥哥还会扔下小侯爷先回家拜见父亲吗?”
“咳咳咳……”范闲蹭了蹭自己的鼻子,“那我师哥有说别的吗?”
“哥哥心里就只有小侯爷了吗?”范若若打趣道,“妹妹我都快走了,你也不理会吗?”
范闲诧异地看了一眼范若若身旁的包袱,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些碎银和几只钗子,看样子似乎准备出远门。
“你这是要去哪?”范闲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了妹妹的婚约,而后恍然大悟,“你要逃婚?带这点银子不够吧?再说了,你能逃哪儿去?”
“小侯爷说,天大地大四海为家。”范若若颇为认真地看着范闲的眼睛,“我觉得嫂子说的对,人活一世就应该以自己的想法生活,不应该被他人意志左右。哥哥你也说要我学会把握自己的命运,尤其是婚姻这种事,一定不能由家中安排。”
范闲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的意思是,离家出走也是我师哥的意思?”
“不是。”范若若摇了摇头,“嫂子他当时只说先帮我找太子和二皇子想办法,剩下的看我自己决定。”
“臭丫头,再叫我嫂子,我可是会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