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闲乖巧歪头:“你不觉得这张脸很好用吗?”
剧闲疑惑抬头:“啥?”
书闲得意地扬起下巴:“小的时候,只要我拿这张脸去跟小师哥撒娇,不管什么要求他都能答应我!”
剧闲鄙视地看着他,谴责:“傻子玩翔只是图一乐,真变态还得看你啊。人家才多大啊,你怎么敢的啊?”
书闲理直气壮:“我师哥才没你想得那么小呢,他也是我们那边过来的。”
剧闲到底没忍住骂了一声:“怎么什么好事儿都是你的啊?”
书闲仰着头,得意地直摇尾巴。
4.
吱呀一声响,书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此时的书闲正趴在地上睡得昏天黑地。
剧闲抬头看向来人,先是一愣,然后伸手去推书闲。
书闲翻了个身继续睡,还不忘用爪子去扒拉开他。
亦安挑眉看着睡得跟猪似的书闲,用脚尖踢了踢它的屁股:“醒醒。”
书闲翻个身继续睡,剧闲忍不住捂脸。
“要我帮忙把他叫醒吗?”剧闲觑着亦安看不清神色的表情小声问,“还是说……”
亦安歪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占着自己爱宠壳子的某师弟,拿起桌上的冷茶,直接淋到了它脑袋上。
剧闲震惊脸:“!!!”范慎你个老匹夫!你怎么敢说这叫喜欢你?!!
书闲迷糊脸:“下雨了??”屋里也漏水???
亦安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它:“原来如此。”
“小师哥!”书闲仰着头看向亦安扬起一抹笑脸,直接扑了上去,“小师哥抱!”
剧闲一副没脸看的样子捂住脸,背过身去。
亦安按住它的头不让他乱动:“我大概已经猜出来了原因了,你想不想换回去?”
剧闲很是激动地看着亦安:“我能回去了?”
书闲用前爪抱住亦安的腿,用脑袋使劲去蹭:“想!”
“你们能交换身体的原因,用科学来讲就是两个平行世界产生重叠,某一个时空点的原子重合,产生了时空虫洞,正好那个时间段你俩,某些行为产生了共鸣,所以就被扯入了同一个世界。但又因为同一时间不能存在两个相同的人,所以你们就分成了两种形态。”
书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委屈地嚎叫:“所以为什么闲闲这么惨变成了一条狗啊!”
“那怎么具体回去呢?”
亦安朝着他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
“?”剧闲疑惑,“你刚还问他想不想换回去呢。”
“对啊,我问的是想不想,又没说我行不行。”
亦安笑得纯良无比,看得剧闲都差点以为他是个不谙世事的乖巧少年了。
“你师弟跟我换了身体,你都不急吗?”剧闲看着已经悠闲躺在软榻上撸狗的亦安,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谁是你的师弟。”
亦安漫不经心地抱着窝在他怀里的书闲,冲着剧闲勾了勾手指。
剧闲疑惑地凑近,就瞧见这小屁孩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来。
亦安笑得狡黠又顽皮:“拿着啊。”
少年灵动又明媚的让剧闲愣了片刻,亦安这样的举动就好像他们本来就是关系很好的兄弟一样。
见剧闲没反应,亦安就直接把盒子塞进他怀里。
书闲窝在亦安怀里闷闷不乐,任由他小师哥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顺毛。
剧闲打开了木盒子,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啊。”
“我也没说有东西啊,只是让你拿着,又没让你看。”
亦安满脸无辜地看着他,乖巧地抱着安心当抱枕的书闲。
“嘿,你这倒霉孩子。”
剧闲气得跳脚,书闲不满地冲他低吼。
剧闲气急败坏地指着护犊子的书闲:“你就惯着吧!”
亦安单手支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气得原地乱转的剧闲。
“急着回去?”
剧闲一愣,想到自己那边的那堆破事,陷入了沉默。
“你那边是什么局面?”亦安用手指在书闲的背上顺毛,“跟北齐打起来了吗?”
剧闲泄了气,认命地坐在旁边跟他掰扯局面。
“我到京都之后,先是大闹京都府,然后是二皇子约我去醉仙居,在牛栏街遭到刺杀,然后......”
亦安漫不经心地问:“谁死了?”
“藤梓荆。”
“哦。”亦安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剧闲皱了皱眉,下意识看向亦安怀里的书闲,发现他也没什么反应。
“人命在你们眼里算什么?”
话音刚落,亦安和书闲的视线齐刷刷落到了他身上。
“人命?”亦安轻笑一声,“你可能还没搞清楚啊哥哥,这是封建王朝,皇权至上,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被权力,被礼教所压制。”
剧闲沉默了,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监察院石碑上的字你看过吗?”
亦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很美好的愿望。”
“只是愿望?”剧闲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哑,“你就没想过改变什么?”
“改变?”亦安叹了口气,挠挠头苦恼地反问,“拿什么改变?改革不是一朝一夕的,我一个小小的二世祖,无兵无权,我拿什么跟这个社会,跟世家唱反调?造反啊?”
剧闲不服气地反驳道:“那叶轻眉呢?”
“所以她死了嘛。”亦安撑着下巴,跳下软榻从书案上扯过一卷纸递给他,“这是她死后十几年发行的,你看看。”
剧闲愣愣看着那份熟悉又陌生的东西:“报纸?”
亦安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击:“看内容。”
虽然这是报纸,但上面记录的几乎都是花边新闻,没什么实质的东西,要么是朝堂琐事,要么是世家琐事。
“为什么?”剧闲的声音在颤抖,“你们这里.......”
亦安捏着书闲的爪子玩:“因为老百姓大多不认字,也因为穷苦人家养出一个读书人不容易。”
“造纸需要时间,制墨同样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制造成本加上人工,这些东西就贵起来了,更何况还要印刷出版,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需要时间推进?”
“新中国用了几十年普及教育,扫除文盲,而我们在这生产力低下的农耕文明,想用一两年时间就赶上人家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努力?什么梦啊做得那么美。”
剧闲这次不单是沉默了,他还陷入了沉思,虽然但是,他竟然被说动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剧闲沉默良久终是开了口,“你既然知道这些,那应该是做过了解的吧?”
亦安歪头斜了他一眼,从桌上拿了一个小玩具扔给他。
剧闲疑惑地看着手里的鲁班锁不明所以,亦安示意他动手拆开。
范闲尝试着解开鲁班锁,费劲打开之后,发现这上面居然雕刻绘制着一些图案。
剧闲惊异地看着手里的小孩儿玩具:“这是什么?”
“民生啊。”
剧闲的眼神从不以为意转变到震惊:“民生?!”
亦安在剧闲震惊的目光下,把他拆解好的木块,组装成了一块雕刻着春耕秋收的木雕图。
“我靠,还能这样玩?”
亦安把木雕画拆了之后又拼成了一块写着详细耕种方法的小木板。
剧闲震惊到语无伦次:“这这这......这也太精细了吧?”
“一个国家想要变强,得先从民生抓起。人民能吃饱,才有力气关心自己活得有没有尊严,如果在人人都吃不饱的年代,就没什么人会在乎自己到底有没有自尊,自己的命到底贱不贱了。”
“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想将他们唤醒,就只能从细节下手,改革嘛,就要从娃娃抓起。”
“毕竟不论哪朝哪代,热衷改革的永远都是没被社会琢磨过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