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含星一边选择需要删除的照片，一边在心里吐槽：为啥短短几分钟，容与白可以拍下如此多“搔首弄姿”的自拍照？她无奈地摇摇头，感叹：果然，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哪怕眼前这只是男狐狸精，也是这么的臭美与做作。

容与白站在她身边，瞅着她操作手机，一开始还不懂纪含星在做什么，当看到她划开相册，他脸色微窘，看向其他地方。

纪含星正删得起劲，突然“嗯？”了一声。

容与白听到纪含星的低呼声，立刻转过头，看见她手指正摁着手机屏幕，放大看——那是他拍的第一张照片。

画面里，纪含星站在手机展示柜前，手机店内冷白的灯光映在她的侧脸上，齐肩的黑发被她撩到耳后，露出线条利落而精致的下颌，鼻梁高挺的弧度恰到好处，微抿的嘴唇唇色浅淡，像初绽的花瓣，她微微低着头，纤白的指尖划过玻璃柜上，浓密而长的眼睫毛在瓷白的小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神情安静而专注，仿若一个冰雕的美人，美得惊心动魄，却又疏离得生人勿近。

“那个……我……”容与白喉咙发紧，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其实他本觉得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不知该如何和纪含星解释自己的偷拍行为，她会笑自己吧！

但他什么都没等到，身旁的纪含星只凝视了照片几秒，一句话也没说，抬手就删掉了照片，就这反应？容与白反倒忍不住开口，带着一丝不服的郁闷：“我拍得不好吗？干嘛删掉？”

纪含星放下手机，抬眼看他，语气平淡地说：“这是展示机，进来的客人都能看到相册，自然是要删掉。”

她顿了顿，补充道：“在我们人类社会，不能未经允许拍别人的照片，这叫肖像权保护，以后别再偷拍我了，我……也不喜欢拍照。”

容与白撇撇嘴，学着她的语调，拖长声音：“对对对，这个不许做，那个也不许做，你好啰嗦，小小年纪，比我见过的老太太还要啰嗦。”

纪含星懒得和他争辩，转身走出手机店。

午后的阳光正好，洒在纪含星身上，给她乌黑柔顺的发丝镀上了一层金边，容与白大步跟上去：“哎，等等我。”

刚踏出门，一阵微风吹过，他的脚步忽然顿住，鼻尖轻轻动了动，纪含星回头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容与白仰起脸，像只嗅到猎物气味的小动物，眼神骤然亮了起来："什么味道？好香甜。"

“有吗？”纪含星也嗅了嗅，小吃街的空气里混杂着烤串、炸鸡、糖炒栗子的气味，但她并没有分辨出什么特别香甜的味道。

容与白看着纪含星一脸迷茫，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你们人类的嗅觉真差。”他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跟我来。”没等纪含星回应，他已经循着香味快步走去。

周六的街道人潮涌动，纪含星怕他走丢，连忙跟上，容与白走得很快，偶尔还会停下来确认方向，像是在追踪某种只有他能闻到的气味。

最终，他在一家奶茶店前停下。纪含星抬头一看，原来是家奶茶店，连锁的牌子，店门口排着长队，店员正麻利地制作着饮品，浓郁的奶香和茶香飘散在空气里。

"想喝？"纪含星擦了擦鼻尖渗出的细汗，问道。

容与白故作矜持地点点头，但眼底的期待已经藏不住了，纪含星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扫码下单。五分钟后，她提着两杯珍珠奶茶回来，递给他一杯。

容与白接过奶茶，摘下口罩，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放大，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淡淡的粉红。

“此饮何名？”他的声音微微上扬，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珍宝，“简直……堪称玉露琼浆！”

纪含星看着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听好了，它的名字有点儿长，就叫‘扣扣呢呢好喝到咩噗茶’，下次你想喝，就和店员说这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