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白一脸幸福的笑容,谢过众人,牵起纪含星的手,柔声说:“我给你戴上戒指,好不好?”他从戒指盒里取出戒指,就要往纪含星的手上戴,纪含星心里乱糟糟的,却又说不清缘由,眼看着戒圈就要碰到自己的指尖,她浑身一激灵,把手抽了回来。
容与白和周围围观的众人都愣住了,纷纷盯着纪含星,纪含星干笑了一下:“与白,事情发生得有点突然,能给我一些时间考虑考虑吗?”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容与白的动作顿住了,有些困惑地看着她,刚刚大家已经在商量庆祝的事宜,如今事情有变,半路开香槟的行为让气氛变得有点尴尬,纪含星低下头,她不敢看容与白。
“表白完了吗?603室纪含星,你家里来电话了,快上来接!”楼上传来宿管阿姨的叫喊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纪含星抬头,看见阿姨正趴在窗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好的,谢谢阿姨!”纪含星如释重负,转头对容与白说:“我先去接电话,晚点再聊。” 说完,她快步走向宿舍楼,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容与白的告白明明那么真诚,为什么她会觉得哪里不对劲呢?但无论如何,她觉得应该遵循自己内心的第一想法,在排除掉不安情绪之前,她不想贸然接受容与白的表白。
踏上楼梯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容与白还站在原地,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的眼神温柔依旧,只是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纪含星一口气跑上二楼,推开宿管阿姨办公室的门时,电话铃声刚好停下,她气喘吁吁地抓起听筒:“喂?妈?”
“囡囡啊。”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背景音里还能听到妹妹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我刚才在楼下吃早饭。”纪含星下意识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脸颊:“妈,有事吗?”
“给你寄了盒新颜料,马利牌的,24色。”母亲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上次信里不是说原来的不够用了吗?你爸托朋友从上海带的,应该今天就能到。”
纪含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马利牌颜料可是稀罕物,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因为只有沿海的大城市才有得卖,她自己那盒12色的也是爸爸去上海出差的时候买的,都已经快见底了,调色时总是捉襟见肘。
“真的?太好了!爸爸不在家吗?你替我谢谢爸爸!”她雀跃地原地跳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妈……这颜料很贵吧?”
“傻孩子!”母亲的声音更温柔了:“你爸说了,咱们家不缺这点钱,你在学校要吃好用好,别总想着省钱。”
背景音里传来妹妹清脆的喊声:“姐姐!我把你的旧颜料都挤出来调彩虹泥啦!”
“你这小坏蛋!”母亲笑骂了一句,又对纪含星说:“对了,包裹里还有你爸写的一封信,记得看。”
挂断电话后,纪含星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母亲的声音、妹妹的吵闹,都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但奇怪的是,她总觉得这些对话似曾相识,就像...就像曾经经历过一次一样。
她摇摇头,决定去传达室取包裹,为了避开楼下可能还在围观的同学们,她特意走了宿舍楼另一侧的楼梯。
宿舍楼后门的楼梯很少有人走,水泥台阶上积了一层薄灰,扶手的红漆已经斑驳,纪含星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透过楼梯间的窗户,能看到校园里郁郁葱葱的梧桐树,九月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楼梯拐角处堆着几个废弃的画架,上面蒙着灰白的蜘蛛网,纪含星经过时,突然注意到其中一个画架上钉着一幅未完成的素描——画的是校园的钟楼,但钟面上的数字全部是反的。
她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伸手想碰那幅画,却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宿管阿姨拎着一串钥匙走上来:“你怎么走这边?那边楼梯不是更近吗?”
“我......”纪含星慌乱地收回手:“我想去后门那边的店铺买点东西。”
阿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钥匙串在腰间叮当作响:“这个楼梯下面在施工,近期都没法走了,你还是走那边楼梯吧。”
“好的,谢谢阿姨提醒。”纪含星低头走回去二楼,外面阳光普照,她后背却一阵发凉,记得自己挂电话的时候,宿管阿姨还在值班室,怎么突然出现在这?这么短时间内,她还换了一件黑色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