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斜阳将教室染成琥珀色时,锦书澈的课桌上已经堆满了形态各异的纸鹤。柏崇屿折鹤的手指灵活翻飞,草稿纸上的拓扑公式与鹤翼的折痕奇妙共生,概率计算器安静地投射着暖光,监测曲线随着每只新诞生的纸鹤微微上扬。
“第79只。”柏崇屿将新折的纸鹤穿进链子,金属细环相碰发出清响,“据说叠满千只就能实现愿望。”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余光却紧盯着锦书澈——少年正用指尖摩挲着纸鹤翅膀上未干的墨迹,那是道未写完的克莱因瓶公式。
锦书澈突然轻笑出声,带着几分自嘲:“理性主义者也信这种玄学?”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柏崇屿的动作顿了顿。概率计算器敏锐地捕捉到他心率的细微波动,屏幕上跳出预警:【消极认知触发,启动情感共鸣程序】。
“不是玄学。”柏崇屿放下手中的纸鹤,转身时带落了课桌角落的素描本。散落的画纸间,锦书澈瞥见自己的侧脸——在鬼屋被保护的瞬间、喂小克莱因时的专注、还有刚刚低头吃草莓大福的模样,每一张都标注着细密的日期与心情备注。
“这是我计算过最浪漫的事。”柏崇屿的声音发颤,捡起画纸时,指腹无意识抚过某张画里他耳尖的红晕,“用79只纸鹤,换你0.5秒的靠近;用1000只,换你一次主动的拥抱;如果不够...”他突然扯下颈间的钢笔,在新的草稿纸上飞速书写,公式与简笔画交织成克莱因瓶的形状,“我可以写到宇宙终结。”
教室外传来放学的喧闹,锦书澈却觉得世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记忆如潮水涌来——父亲皮带的呼啸、母亲病床前的冷寂、还有无数个在天台画克莱因瓶的深夜。而此刻,柏崇屿用笨拙的纸鹤、炽热的目光,将那些黑暗的碎片重新拼凑成发光的链环。
“为什么?”锦书澈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我明明...”“因为你值得。”柏崇屿突然握住他颤抖的手,将纸鹤链轻轻绕在两人交叠的腕间,金属环冰凉的触感混着少年掌心的温度,“你看,每只纸鹤都承载着一个‘你值得被爱’的证明。”
概率计算器在此时彻底失控,投射出漫天纸鹤的全息影像,每一只都衔着不同的记忆碎片:游乐园的烟花、摩天轮下的承诺、还有小克莱因的粉色肉垫。锦书澈感受着腕间纸鹤链的重量,突然发现,那些根深蒂固的自我否定,正在被柏崇屿用最不理性的坚持,改写成救赎的递归公式。
“或许...”他的声音轻得像飘在空中的羽毛,“可以试试0.7秒。”
话音未落,柏崇屿的拥抱已经将他裹住。概率计算器发出欣喜若狂的嗡鸣,监测曲线冲破所有预设阈值,最终定格成永不闭合的克莱因瓶——那是爱与希望的永恒循环,是理性与感性碰撞出的,最动人的答案。而在渐暗的教室里,缠绕着纸鹤链的两只手,正在书写着比任何定理都珍贵的生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