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梦文库

繁体版 简体版
甜梦文库 > 十七日晴 > 第88章 密闭空间的熵增

第88章 密闭空间的熵增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喻怀瑾送来的烈酒被他仰头灌下,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本就脆弱的胃壁,却浇不灭心中翻涌的恐惧与愤怒。“男鬼......”他对着空荡的画室喃喃自语,微分碎盖下的双眼布满血丝,右眼角的痣在烛光中猩红如血,“你以为用公式就能困住我一辈子?”

画架上未完成的画作被他一把扯下,锋利的金属边框划破手背,鲜血滴落在画布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花。他疯狂地用颜料涂抹,黑色与荧光蓝交织成扭曲的拓扑图案,那是柏崇屿最熟悉的符号,此刻却成了他宣泄恨意的工具。

突然,走廊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锦书澈猛地转身,抄起画刀抵在喉间,瞳孔在黑暗中剧烈收缩。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下都像踏在他的心脏上。“谁?!”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来。

“是我。”喻怀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雨水的潮湿,“电磁干扰器的备用零件,还有......他的概率计算器扫描到了这里的异常波动。”

锦书澈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画案,颜料桶倾倒,在地面流淌成一片克莱因蓝的汪洋。“他来了......”他低声呢喃,额角的冷汗混着雨水滑落,“这次,他真的要把我逼疯了。”

喻怀瑾推开门,看到满地狼藉中蜷缩的身影,叹了口气:“跟我走吧,现在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锦书澈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绝望的哭腔,“他的公式已经算好了一切,就像三年前一样......”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暴雨中的城市灯光,在他眼中不过是无数个等待被计算的坐标。

而此刻,在暴雨中的机场,柏崇屿摘下被雨水打湿的眼镜,擦拭镜片的动作却突然顿住。概率计算器发出尖锐的警报,某个代表“重要变量”的数据疯狂跳动——那是锦书澈工作室的方向。他握紧手中的设备,克莱因蓝的光带在掌心缠绕,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这次,不会再让你逃掉。”他低声说道,抬脚走进雨中,监测器的嗡鸣在雷声中若隐若现。

“躲也躲不掉的。”锦书澈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破碎的沙哑。他拖着脚步走向工作室大门,十二道锁扣在金属碰撞声中依次落定,仿佛在为自己筑起最后的坟墓。微分碎盖下的眼神空洞而死寂,右眼角的痣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喻怀瑾看着他将备用的电磁脉冲闸门也启动,蓝光在门缝间流转,形成一道克莱因蓝的光墙。“阿澈,你还有选择。”他试图抓住对方的手腕,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选择?”锦书澈突然转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的概率计算器连我呼吸的频率都能算出来,你觉得我还能逃到哪去?”他猛地甩开喻怀瑾的手,踉跄着撞翻画架,未干的颜料泼洒在地,在蓝光映照下勾勒出扭曲的莫比乌斯环。

画案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柏崇屿的消息穿透电磁屏蔽跳出来:「还有三公里」。锦书澈盯着屏幕,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似呜咽的冷笑。他抓起喻怀瑾带来的烈酒,仰头灌下大半瓶,辛辣的灼烧感混着胃里翻涌的剧痛,反而让他清醒了几分。

“知道吗?”他将酒瓶狠狠砸向墙面,玻璃碎裂的声响中,他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平静,“三年前在实验室,他就是用这样精准的公式,算出了我所有的弱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喉间的荆棘刺青,那里还留着昨夜用刀片刻画的痕迹,“他说理性可以解释一切,感情不过是变量误差......”

喻怀瑾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楼下传来的监测器嗡鸣声打断。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某种致命的召唤。锦书澈突然冲向画案,抽出最锋利的裁纸刀抵在颈动脉,冷白皮泛起病态的潮红:“来吧,柏崇屿!看看你的公式,能不能算出我现在有多恨你!”

整栋楼的电路突然剧烈震颤,概率计算器的蓝光穿透层层楼板,在工作室的天花板上投射出巨大的拓扑图形。锦书澈在蓝光中闭上眼,右眼角的泪痣终于落下一滴滚烫的水痕——分不清是雨水、泪水,还是未饮尽的烈酒。而此刻,电梯抵达37层的提示音,正与他擂鼓般的心跳,在密闭的空间里形成最后的共振。

监测器的嗡鸣在距离工作室十米处戛然而止。锦书澈抵着门板的掌心沁出冷汗,裁纸刀还在微微发颤,却听见电梯下行的提示音混着暴雨砸在玻璃幕墙上的声响。手机屏幕亮起,喻怀瑾的消息带着不可思议的颤抖:「秘鲁对撞机二次失控,他...他又上了返程航班」。

画室里的克莱因蓝光渐渐消散,只留下应急灯苍白的光晕。锦书澈瘫坐在满地狼藉中,微分碎盖黏着颜料与冷汗贴在额角,右眼角的痣在阴影里忽明忽暗。他望着天花板上尚未完全褪去的拓扑投影,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撞在四面墙壁上,惊得流浪猫炸着毛窜进画稿堆。

“好...好个理性至上。”他抓起酒瓶猛灌,辛辣液体顺着嘴角淌进衣领,“连抓我都要按公式排优先级。”画刀被他狠狠抛向画案,刀尖精准插入柏崇屿留下的药盒,克莱因蓝的金属外壳迸出细碎裂纹,像极了他们支离破碎的过往。

喻怀瑾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时,锦书澈正用颜料疯狂涂抹墙面。荧光蓝的线条交织成牢笼般的拓扑结构,却在中央留出空白——那里用黑色写着模糊的“逃”字,又被反复划去。“他走了。”喻怀瑾摘下滴水的雨伞,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满屋狼藉,“至少还有四十小时。”

“四十小时?”锦书澈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将调色刀重重拍在画案上,“他会带着更精密的监测器、更完美的公式回来。”他扯开衣领,脖颈处的荆棘刺青在冷光下狰狞如活物,“知道吗?刚刚他的蓝光扫过门缝时,我居然在期待...期待他亲手打开这扇门。”

死寂瞬间笼罩整个空间。喻怀瑾看着对方颤抖的指尖抚过门板上的锁扣,那里还留着柏崇屿上次强行解析时留下的灼烧痕迹。窗外的雷暴突然炸响,将锦书澈的影子投射在满墙的拓扑图案上,竟与记忆中实验室里,那个并肩演算公式的轮廓渐渐重叠。

“帮我个忙。”锦书澈弯腰捡起破碎的药盒,金属碎片划破掌心也浑然不觉,“联系黑市,我要能干扰量子定位的EMP炸弹——这次,我要让他的公式彻底失效。”他抬头时,微分碎盖下的眼神猩红如血,右眼角的泪痣滴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血珠,在满地颜料中晕开一朵克莱因蓝的花。

暴雨仍在肆虐,锦书澈裹紧连帽衫,压低棒球帽,在喻怀瑾的掩护下从消防通道溜出大厦。潮湿的夜风裹挟着雨丝扑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寒意,满脑子都是柏崇屿概率计算器的蓝光和那些精准到可怕的公式。

同事家在老城区的旧公寓里,狭窄的楼道弥漫着霉味。锦书澈蜷缩在客厅的旧沙发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和楼上拖沓的脚步声,紧绷的神经却丝毫没有放松。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喻怀瑾发来的消息:「他的专机已起飞,预计18小时后抵达」。

“18个小时......”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边缘磨损的布料。墙上的老式挂钟发出滴答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他猛地坐直身体,心跳飙升,直到听见邻居咳嗽的声音才缓缓放松下来。

同事从卧室探出头,手里捧着杯热茶:“别太紧张,这地方偏僻,应该不会被找到。”锦书澈勉强扯出个笑容,接过茶杯却没有喝。热气升腾,在他眼前模糊了视线,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柏崇屿在实验室里专注演算的模样,克莱因蓝的光映在对方的镜片上。

“该死!”他低声咒骂,将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也浑然不觉。抓起手机疯狂翻找地图,试图找出柏崇屿可能追踪的路线。可每一个地点、每一条街道,在他眼中都变成了拓扑公式里的节点,随时可能被那个男人用概率计算出来。

窗外的闪电照亮房间,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锦书澈盯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想起柏崇屿说过的话:“所有的轨迹都能被公式推导,包括人心。”他颤抖着摸出烟盒,却发现打火机在慌乱中不知丢到了哪里。

同事递来打火机,眼神中带着担忧:“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陪你聊聊天?”锦书澈摇头拒绝,站起身走向窗边。雨幕中,远处高楼的灯光明明灭灭,他却觉得那些光点像极了概率计算器上闪烁的数据。

“我得想个办法......”他对着玻璃上的水雾喃喃道,右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画出残缺的克莱因瓶。而此刻,在跨洋飞行的专机上,柏崇屿正盯着监测器上不断缩小的距离,指尖在概率计算器上飞速敲击,克莱因蓝的光带在机舱内流转,如同永不熄灭的执念。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