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着霜:“......”
夏无羁和叶浅予倒吸一口凉气。
(她怎么自爆了?!)
(这下死定了!)
叶着霜深吸一口气,转向夏御雪:“你不是说她'早就睡了'?”
“回来都多少点了,我不洗澡吗。”九一蹙眉,“你批文件批迷糊了吧。”
“洗了多久?”
“半小时。”
“然后呢?”
“睡觉。”
九一走向自己的房间,随即关门反锁。她靠在门板上缓了口气,这才慢慢卷起左臂的衣袖拆下绷带。
暗色纹路在皮肤下蔓延。九一从抽屉里取出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吞下。
鼻尖渗出细密的冷汗,九一咬住牙。那些暗红的线条渐渐褪色,最终变成淡色的疤痕。
她重新缠好绷带,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九一抬头——
一只黑猫诡异的趴在高楼窗户上,金色的竖瞳直勾勾盯着她。
它的脖子上挂着一枚铜钱,上面刻着:
『周』
九一的瞳孔骤然收缩。
黑猫张嘴,发出的却是女人的声音:“原来你在这......”
她瞬间拔出匕首,但黑猫已经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气中。那枚铜钱“当啷”一声掉了进来。
九一用刀尖挑起铜钱,金属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铜钱上的『周』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和她匕首柄上刻着的『萧』——
笔锋走向几乎一模一样。
九一将铜钱塞进腰间暗格,取出斗篷时瞥见衣柜化妆镜中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气,按在左眼上,强迫那抹又要显露出来的银色褪去。
镇北......羊皮卷轴......
不能让.......被卷进来。
得去镇北。
不——
九一拉开窗户。腊月,高楼的寒风灌进来,吹乱她帽檐外的刘海。
她最后看了一眼房门,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正在客厅的夏御雪。
然后,她纵身跃出窗外。
——
夏无羁吃完早饭站起身:“走吧师姐。”
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夏御雪的心头,她皱眉望向九一的房门。叶着霜问:“夏队长,怎么了?”
“不对劲。”她快步走向九一的房间,敲门没有回应后直接拧开门锁。
空无一人。
窗户大开着,窗帘在风中猎猎作响。
“臭丫头又跑了?”叶着霜习以为常的翻了个白眼。
夏御雪半个身子探出窗外。远处的一栋建筑天台上,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正望着这里。虽然距离很远,但夏御雪确信对方也在看着她。
两人隔空对视,那人转身消失在视野中。
——
九一在楼宇间跳跃,她拉紧斗篷帽子,确保没人能看清自己的脸。
从叶着霜那里出来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必须赶在事情闹大前找到人。
黑市暗道比正路更阴暗潮湿。
数十名带着小狼面具的人正在各自的终端前忙碌。
“哟,回来了?”一个扎着长辫的人抬头打招呼,“听说你今天在王婆子那儿差点晕倒?”
九一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办公室。门口两名守卫见到她,默契地让开了路。
戴着狼面具的高大男人正翻阅着一份文件。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调查'暮林草',还差点暴露真实身份,你真是活够了。”
九一将那枚铜钱推到祝七面前:“镇北又出现了羊皮卷轴。”
祝七低头打量铜钱上的『周』:“在哪找到的?”
“一只黑猫带来的。”九一回答。
祝七将铜钱还给她:“怎么不找上次处理活祭案的人?我记得夏府大小姐的冰系异能专克这些邪门玩意儿——给你联系?”
“事情还没爆出来,我想搞点小线索卖钱。”九一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双腿交叠。
祝七放下文件看向她:“小家伙,我们认识多久了?”
“六年。”九一不假思索地回答,“要发纪念品?”
祝七没理会她的调侃:“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典狱长?戒备长?洋葱?巧克力?还是——”
“欺瞒!”祝七厉声道,随即拍桌起身,高大的影子将九一笼罩,“特别是来自同伴的欺瞒。”
门外传来守卫紧张的脚步声,但祝七抬手示意他们退下。
九一抬眼看他:“哦?那祝七大人最擅长什么?”
狼面具下的瞳孔折射出冷光:“我最擅长把对我说谎和调侃我是狗的小崽子吊在战舰上晒三天。”
“晒不了,最近雨季。”九一把玩手里的铜钱,“战舰现在分几派?”
祝七重新坐下来:“以萧府和夏府为首制衡安府,以夏十三和周十为首为难黑市,安三全心全意给安府代理家主使绊子。”
“乱成一锅粥,趁热喝了吧。”
“什么粥?”祝七没听懂。
“没什么。”
办公室外传来终端运作的嗡嗡声,有人不小心碰倒了金属器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所以,”祝七打破沉默,“你打算怎么处理镇北的事?”
“去看看。”
“一个人?”
“嗯。”
“现在?”
九一将铜钱收回腰包:“令牌给我。”
祝七眯起眼审视她:“你现在要上战舰?”
“嗯。”
“需要我给你说明战舰的防卫系统吗?”他抬手重重敲了敲自己的面具眼眶,示意九一的眼睛,“身份泄露的风险有多高,你自己不清楚?”
“我要找典狱长。”
祝七沉默片刻,突然冷笑:“好一个撞枪口,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九一站起身:“给我。”
祝七从腰间解下一块漆黑的令牌甩给她:“如果你被典狱长扣下,我可不会出面保你。”
“你会的。”九一拿走令牌,“毕竟你指望以最低投入得到最高回报,不是吗?”
“敢威胁我?”
“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