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林大人是何意。”
赵安珞只觉得冷汗席卷了整个后背,她让自己尽量平静了下来,余光瞥见陆乘渊在斜后方,便想快些往他的方向逃离。
“你还在装傻充愣!”林为舟怒意上头,试图掰过她的肩,让她解释清楚。
不成想,在拉扯间,锋利的刃尖划破了赵安珞的手心,只听她吃痛地“嘶”了一声。
霎时间,林为舟的眼底浮现出惊慌失措。
他最初只是想吓一吓她罢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赵安珞会转身。他原以为她明知身后有短刃,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因此握着短刃的手一时忘了往后收回。
只见赵安珞的手心中,一条歪七扭八的红痕从虎口处延伸到手腕处。
殷红的血珠如同断了线的水滴,“嘀嗒嘀嗒”,缓慢掉落在沙子上,又很快融为一团。
林为舟心中大跳,急忙用短刃在外袍边缘处割开一个口子,撕下布条打算替她包扎。
赵安珞握紧手心,身子偏往一旁,看上去对林为舟的触碰有些抵触。
“林大人为何不信?我方才真的只是在自言自语!我瞧见村民们的手上无任何护档之物,便在想日后需备些手套罢了。林大人就在我身后,我周遭哪里有什么人?风声呼啸间,林大人听岔了也理所当然。况且林大人与郡王日日都在我身边,我若是与北阳密谋,你二位如何会未察觉?”
“许是在下真的误解了,但安珞小姐,s我并非有意,实在是我一时疏忽…”
陆乘渊与镇守相谈的间隙,已扎好了两个方草格。未见赵安珞的身影,于是他便站直了身子,四处寻找,终于在背后看见了她。
她与林为舟面对面站在一起,可是,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何事,光瞧林为舟的动作,也能发觉他此刻的情绪好像起伏不定。
又细细瞧了一眼,等等,林为舟右手上拿的那物,不是他用来防身的短刃吗?为何要对着赵安珞?
镇守顺着陆乘渊的视线看过去的一瞬间,也是眸光骤缩。随即连忙丢下手中对折了一半的干稻草,跌跌撞撞地跟上陆乘渊的脚步。
这荒地自然不如平地,沙子的陷入力使陆乘渊奔走得格外费力。
眼看就快要到两人跟前,但林为舟不断向前,而赵安珞像是被吓得无处可逃。
“为舟!”一无所知的陆乘渊只得高喊,企图先制止林为舟,也让赵安珞知晓自己的到来。
赵安珞如惊弓之鸟,为了自保只能连连后退,“论身手,我自然不是林大人的对手,不知为何林大人定要追赶我不放?”
“安珞小姐,我只是想替你包扎伤口…”
“不必劳烦林大人了,我受不住这份关切。”她语气平静。
林为舟顿住时,陆乘渊与镇守也终于赶到。
但陆乘渊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刃尖上确有血迹。
他毫不犹豫地夺走林为舟手中的短刃,手脚慌乱地搜寻赵安珞何处受了伤,直到瞧见赵安珞的左手握成拳头状,他这才惊觉自己一开始便疏忽了。
陆乘渊将赵安珞的手舒展开来,她粉嫩的手心中,一条长而刺眼的刀痕,手指处多条细小的割痕…
他本要开口质问,但望见林为舟满脸还保持着惊慌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未借用短刃,便直接撕下了半块布料,动作轻柔地替赵安珞包住手心。
但任谁来看,都知道他撕的动作带了多少怒气。
“哎哟,您二位到底在争执何事?为何都见血了?林大人,您怎的也不当心些?”镇守皱着眉,连声询问。
“无事,是我看云彩遮日,担忧会有一场大雨,便请林大人来帮忙相看可能接着劳作。他的短刃掉落,我帮忙去捡,从而划伤的,郡王与镇守勿要曲解!”
严格来说,这话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但既然赵安珞如此敞亮,也无人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