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个没什么记忆点的普通人,她的普通能成为他的光环,让本就非凡的他再添魅力,让他的导演生涯越加顺利。
他可能只想到了假结婚对他的好处,而忽视了潜在的坏处,现在意识到了便开始就近取“材”。
他可能认为她一定不会拒绝。
周吉安想说他们对彼此都不了解,做这种事未免太尴尬。
可她现在不是十八岁,没办法再讲出这种话,尤其是在看过那么多男女主角突然之间就开始上\床的爱情电影之后,她更是无法张口用这个理由拒绝他。
“我需要想一想。”周吉安终究只能这样回答他,“你一开始没有说需要做这种事。”
她一边说,一边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坐到离他约一臂远的地方。
身上的重量消失的同时热度也消失,邓易合拢大衣,笑道:“好,待会儿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听他的意思,大概是要住在这边。
周吉安摇头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邓易嘴角的笑意瞬间淡了些,嗓音低沉地唤她的名字,“吉安。”
其他人叫周吉安的名字时,总会将吉和安两个字连起来,邓易从来不会,他总是这样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叫她吉安,让她以为自己之于他是不同的。
周吉安扭过上半身,看着他说:“我只是不想麻烦你跑一趟。”
邓易嘴角的笑意恢复,倾身过去,轻啄她的唇,说:“先做饭。”
他亲完,就站起来走向厨房,大衣带起一阵风,周吉安吸了一口凉气。
邓易离开后,周吉安独自坐在客厅,刚刚吸的那一口凉气缓慢流淌到背心,她忙起身跟到厨房。
“我们两个人,随便煮点东西就好。”周吉安不太适应系上围裙的邓易,双手在他拿出的食材包装袋上摸摸蹭蹭,“要不我来煮吧?”
“不用,你要是害怕,就紧跟着我。”邓易拆开一袋荷兰豆,倒入洗菜篮,瞧到刚刚还离他有一定距离的人,现在已经快贴到他身上,“外公外婆只是偶尔住在这里。”
邓易马上意识到他这话说的有问题,立即扭头看正掐荷兰豆豆筋的人,果不其然,已经一脸惊恐。
“我是说他们生前偶尔住在这里。”邓易失笑,怕她真的被吓到,又说:“他们是在云南去世的,骨灰随便洒在深山老林里了。”
周吉安的恐惧没有减少,对她而言,越大的房子越危险,就算是这栋房子干干净净,那也有可能在某个房间潜藏着坏人。
不像小房子,边边角角都能一眼看清楚,很有安全感。
“你一个人住的时候不害怕吗?”周吉安问完有些后悔。
万一他不是一个人住呢。
邓易手里切着胡萝卜的刀停了一下,长睫扇动,沉默了。
周吉安一颗心悬停住,开水洗菜。
当她端着洗净的菜回到邓易身边时,邓易已经切了一盘菱形的胡萝卜片。
这是周吉安教会邓易的第二个厨房做菜小技能。
如果说邓易学会做菜是为了触摸生活、深入生活,那周吉安做菜就是为了生存。
他们甚至连这一点,都有着明显的差别。
周吉安大概十岁就开始给自己煮面,她妈顾水果摊,常常有一顿没一顿,她爸知道回家没现成饭吃,学校食堂的饭再难吃也要在学校吃完才回家,她只能自力更生,最终练出还不错的厨艺。
“我要是害怕,今天晚上你要留下陪我吗?”邓易又开始切豆腐。
他还是没死心。
周吉安纠结犹豫时,邓易又说:“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另外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要是你现在没想好,日后想好了随便提。”
又是一桩交易。
“我想好了。”周吉安淡定道,捏起一根弯曲细弱的豆筋盯着看,“今天过后,我就再也不来你这个家了。”
交易这种事情,多做几次就熟练了,对对方的期待感也随着交易次数的增加而递减。
邓易不甚在意,亦是一脸淡定,“那我可以回你的家吗?”
周吉安重新过了一遍他的话,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仅仅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他是说那套江景房是她的,这意味着他今天晚上非做不可。
周吉安有点儿生气。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不过脑,更不可能深思。
手里的豆筋快揉成碎渣了,周吉安幼稚地将其弹回料理台,“我知道你这里安全套多得是,但你先前不是说要先做身体检查吗?还说你可以结扎?今天剩下的时间,能把这些事情做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