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易强硬道:“你只能住这里。”
周吉安一惊,失神地看着他。
婚礼第二天,周吉安一觉睡醒,查看消息时,看到来自魏景林的消息。
“你该不会以为邓易是真心想跟你结婚吧?他那种条件,想跟谁结婚就能跟谁结婚,选择你只是因为你不起眼,可以当个无人在意的雀低成本地养着,堵住流言蜚语,应对催婚催生,像他爸对他妈那样。”
由于周吉安对魏景林没有好感,自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再加上在此之前,邓易并未有强迫她住在这里的意思,她没有想起魏景林的提醒。
周吉安手指压着银色笔记本,吞了吞口水提醒道:“你那会儿说我只需要今天晚上呆在这里。”
“那会儿是那会儿,现在是现在。”邓易不看她,随手将摊开的书合上,“我进组三个月,你没有探过一次班,已经有狗仔怀疑我们假结婚,如果现在我们再两地分居,迟早会出新闻,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解释这种事情上。”
邓易顿了顿,强调:“你答应过我,要让所有人都相信我们是真夫妻,是你一开始就没做到,所以别怪我出尔反尔。”
“就算这样,我也不用非得住在这里吧?我们不能住在那边那套房子吗?”周吉安不知道他为什么非得住在这里,难道因为是他外婆外公的房子,他住习惯了,有了感情吗?
“还有,探班的事情,你都没告诉我你们具体的拍摄地点,我也不知道怎么探班,怎么能算我没有做到的事情?”周吉安的委屈沉沉浮浮,促使她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电脑塞回了包里。
电影拍摄现场都是他的同事,有很多明星,她婚礼那天已经被人当猴子看了一天戏,她不想再主动送上门,任那些人观猴。
邓易:“你不知道具体地点,可以问我,你问我了吗?”
他手中的钢笔落入弯曲如河道的笔筒,发出一声闷响。
因为邓易的语调总是过于平稳,所以如果没有他丢笔发出的声音,周吉安根本不会发现他正在生气。
周吉安原想回怼是他没有主动告诉她地点,考虑到他在生气,忍下了。
“探班那件事情算我不对。”周吉安认下错,然后重新切入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这边的房子真的太大了,我住不习惯,你有时候一走就是几个月,我不想一个人住在这里。”
“最近两年我不会再拍新戏,不会出现一走就是几个月的情况。”邓易盯着她已经抱在怀里的包,视线慢慢摇到她充满戒备的脸,“你这么排斥我,我们的婚姻可能半年都撑不到,不用操心那么远的事情。”
周吉安很想问他为什么近两年不再拍新戏,又怕得到的答案和自己的猜想一致,便只接他后面的话,“我没有排斥你。”
“是么?”邓易心神一荡。
他的表情倏忽明朗起来,周吉安觉得很奇妙,像是屋外的阳光透进来劈开了他脸上的阴霾。
她嘴唇动了动,还未想好说什么,就听他说:“过来证明一下。”
周吉安站在书桌右边,邓易站在书桌正中偏左的地方,他们之间隔了差不多一米的距离。
比起他们这些年之间的距离,这一米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让她过去,证明她不排斥他。
周吉安简直想流泪。
他竟然要求她用行动证明她没在排斥他,他根本看不到她对他的喜欢和在意。
他大概真的认为她答应他的假结婚提议,是拒绝不了他的大钻戒、豪华婚礼、大房子的诱惑。
“你的新戏刚拍完,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应该还是需要离开家吧?”周吉安收住溢出眼眶的泪,重新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邓易没等到她从前的那种证明,眼神黯淡,“后期制作在霁市就能完成,宣发至少需要三个月后才进行。”
“我可不可以只是周末到这边来?”周吉安没有信心跟他朝夕相处之后,还对他的感情不抱有任何期待。
“不可以。”邓易拒绝,他的耳边全是魏景林提到的那个人的名字,那个名字像是某种邪恶的咒语,唤醒了他的不安和恐惧,致使他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请求。
无论如何都达不到目的的周吉安,急了,“你为什么非得住在这里?”
邓易抬眼,视线紧紧锁住她,问:“你又为什么非得住在那里?那里的房子并不比这里小多少。”
周吉安因为邓易的话,走了神,她透过打开的书房门,重新估测了一下这栋房子的面积,方才确认邓易说的话是真的。
那套江景房的面积和这栋房子的占地面积真没差多少。
她在那套房子里仍然过着几乎与从前一样的生活,只在厨房、卧室之间游走,偶尔用一下餐厅或客厅,那套房子的其他房间,她从未好奇过,从未进入过。
搬到这里,她几乎不能再过那样的生活,她将失去她长期积累的安定感。
如果某一天,邓易提离婚,她要离开这栋房子,她可能无法保持一种仅仅是又搬一次家的潇洒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