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专门和陆杳作对,看见陆杳不服气的表情,金皓誉更加娇弱了些。
“祖母~”一双杏花眼,沾染病气,配上他本就柔美的脸庞,更添三分破碎。
老夫人哎哟一声,于心不忍、超陆杳看来的眼神中流露出慈爱之情。
见老夫人似乎要动摇,陆杳赶忙跟着撒娇,“祖母,你是我的祖母。这次是我
可是为着中秋家宴的出游,可不好带个外人呀祖母~”
金皓誉抬手扶了扶额,啜泣两声,“中秋家宴,想我一人从凉国而来,在这里举目无亲,好不可怜呐!”
透着指缝看着陆杳不为所动的表情,继续哀嚎,“咳咳咳,祖母好心收留,我本不该要求随行,只是中秋月,团圆夜,只有我形单影只,咳咳……”
两个人一个一个叫娇,声线一个比一个拉的长,暗中较着劲。
最终陆杳还在是装不下去,服了输,依了死皮赖脸非要跟着要去的金皓誉。
得了许可的人,狐狸尾巴翘得老高。
病像好了大半,连忙蹦跶着去收拾行李了。
陆杳本来想的这次出行,一来可以考量下庄子上的庄稼丰收情况,二来,是想故意漏出她不在家的消息,让更多盯着陆家琉璃秘法的人,能趁虚而入。
没想到金皓誉也要去,也罢,陆杳不信盯着秘法的只有他一人。
惊蛰不甘示弱,同样跟来了,毕竟上次之后,走哪里惊蛰就一定会跟去,就是不能明现,也一定会在暗处。
为了让陆杳放心,惊蛰之前训练的人终于又派上了用场。
比不上江湖高手大,大内密探,至少也是以一敌二,探无身形的那种。
沿着盛京城大概走了七十多里,才到了一处炊烟缭缭之地,古色古香的耕地,陆杳甚至看见卷着裤脚,推着牛爬犁在水田上收货水稻。
正如那句,“风禾尽起,盈车嘉穗。”
“就这儿了。”老夫人颇为感慨的指着面前已有年岁的土屋。
这次去的,是盛京郊外的一处陆家庄子上。陆杳挑挑选选,犹豫之时,陆老夫人拍案定下。
所以一切适宜全程陆老夫人在做主,直到到了地方,陆杳才瞪着眼看着面前破旧土屋,不敢置信。
此行,老夫人虽然只带上了秦嬷嬷,几个随侍的仆妇,和三五家丁,可还是有十来个人。
陆杳望了望随行的人,又看了看面前的屋子。
……
语塞。
土屋坐落在田埂边上,往前是小溪,往后是树林,周边稀稀疏疏的有几户炊烟人家。
不远处背后还立着座大庄园,像是大地主的家。
老土屋是用泥土夯实起来的,墙体用的山石堆砌,奇形怪状,外面包裹着一层层黄泥,经过时间的修饰,早起变得蜡黄的些。
屋子不大,总共就两间房,房里只有一张同样用山石混着泥搭出来的床。或许是为了舒服些,床面看起来比较平整。
两间屋子各有一张土床,一大一小。小的那个相比就是幺幺爹他们住过的吧。
小屋旁边有个土灶,因为常年生火,没人使用已经塌陷了。
老夫人一一抚摸过这些过去。
“当年啊,我和你祖父就住在这里,年年岁岁,没想到已经这么多年了。”
老夫人说着,眼眶氤氲,声音哽咽,颤抖着手温柔的抚摸着屋子的房门,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老屋虽然破旧,屋内却干净整洁,四面通透。
虽然不住人了,可陆老夫人一直派人打扫着。就算常年困在深宅之中,陆奉学也没克扣来这里洒扫的人。
想来,对老屋的情谊十分深厚。
“你祖父老实,一辈子就是个普通小老百姓。没沾半点陆家的光,更没享受到半分你爹则许的福气,早早的就离世了。”老夫人回忆着,“你爹呀,就不像他,你爹聪慧,十一岁就敢一个人上京做生意。从几十个铜板,慢慢的做到几十两银子,几百两,几千两。慢慢的,在京城置办的家产,家业越做越大。”
陆杳听着,心思却放在了面前的老屋上,并未同老夫人一般伤感。
只是幺幺听闻老夫人谈及陆奉许,跟着泛起悲伤,难过从陆杳眼睛里流出。
恍若是陆杳在难过。
她无力阻止幺幺带给她的情绪,静静地感受着幺幺带来的悲伤,任由眼泪在眼中盘旋。
秦嬷嬷也湿了眼眶,她陪着小姐嫁到陆家,是看着老爷一步步发家致富,又惨死外乡。
在场除了打扫的仆妇小厮,只有金皓誉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陆杳的所有小动作都一一看在眼里。
看着她从面无表情到强忍悲伤,最后眼泪充满眼眶,倔强的不肯低头。
甚至仰着头,不让眼泪留下。
委屈的小脸上,还送了送鼻子,撅着嘴,颇为破坏气氛的找秦嬷嬷要了方手帕擦鼻涕。
中途看见自己直白的眼神,还瞪了他一眼。
哎哟呵。
给金皓誉整乐了,彻底是病好一般,神色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