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安抚好了江枻瑾,岩川野就立刻派了随他一起开国的达盟西大将前往东南府增援指挥。
次日早,岩川野一如既往一身金灿灿龙袍从明乾宫里出来,抄近道往前朝赶,争取在正式早朝前和自己的依仗队会合。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岩川野上朝的晨光穿透雕花窗棂,在太极殿的金砖上投下斑驳光影。岩川野端坐龙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的鎏金龙首。他今日特意着了那件放置在江枻瑾那的朝服,袖口金线勾勒的云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臣,左都御史崔琰,有本启奏。”
苍老却洪亮的声音打破朝堂静谧。岩川野抬眼望去,是跟着部盟里的三朝元老崔琰手持玉笏出列,雪白须发在绛紫官袍映衬下格外醒目。老臣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古剑。
“崔爱卿但说无妨。”岩川野微微颔首。他注意到今日崔琰身后站着十余位御史台官员,个个面色凝重。站在文官首列的丞相楚望舒垂着眼睑,手中象牙笏板却捏得发白。
帝王面色庄重,谁都知道新的朝廷已经被大换血,为了平衡和安抚各方势力,如今朝堂上明乐归顺的旧臣与西南而上的十四部人的数量比例是三七开。
老臣崔琰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臣弹劾瑾美人江枻瑾三大罪状!”话音未落,朝堂上已起骚动。岩川野搭在龙首上的手指骤然收紧,金饰边缘刺入掌心。
“其一,专宠后宫,独霸圣恩。自去岁承蒙陛下恩惠得封美人,陛下每月竟有二十余日宿在明乾宫,阻滞秀女入宫,致使后宫礼法形同虚设。”崔琰从袖中抽出一卷绢帛,“这是彤史记录,请陛下过目。”
太监总管小步上前接过,岩川野却看也不看。他盯着崔琰皱纹纵横的脸,忽然想起三日前会见大祭司时那句意味深长的“神明不眷啊!”。
“其二,“崔琰声音陡然拔高,“瑾美人为前朝余孽!其父兄皆已斩首示众,而其不悼念亡人,又以区区美人之位份入住明乾宫,有霸凌朝纲之嫌,妖媚惑主包藏祸心,不孝不忠,如此罪孽之女,怎配侍奉陛下枕席?“
朝堂哗然。岩川野余光瞥见武将队列中几位老将面色骤变。确实,开国之战并不是十分顺利,尤其攻入皇宫那一段,九重宫门就能折杀如虎的猛将,而明乾宫是上任崇文帝的居所。
“其三!”崔琰突然跪地叩首,额头撞击金砖发出沉闷声响,“瑾美人善蛊惑之术。臣得密报,其每日在明乾宫焚异香、施巫蛊,致使陛下神思昏聩。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陛下!”
最后一句泣血般的呐喊在殿内回荡。十余名御史齐刷刷跪倒,额头贴地。见此场景,岩川野莫名感到一阵眩晕,江枻瑾那双秋水般的眼睛忽然浮现在眼前,红唇如烈阳下盛开的虞美人。
“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