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玄礼被呛的满脸通红,拼命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言旭像是看一个摆件一样看着他,良久,松开他的下巴,斯条慢理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在派出所的时候,他虽然已经知道了Linda是他远亲,来这里打工,闻玄礼便给她介绍了销售的工作,除此之外没有来往。
但是,他还是想出了这口气。面前的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永远一副惹人怜惜的圣人样,言旭为此失控。
失控的其实是自己。
不过见过数面的学生,甚至床/////伴都算不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撞破自己的高墙,无论是巧合还是有意,言旭都懒得追究。瞬间的冲动谁都有,他允许自己犯错。
闻玄礼被他这么一闹腾,再好的人也有了脾气,他眼中带着怒意,起身准备离开。
言旭没有任何动作,像是一个观众观赏他的表演,还是倒贴门票的。、
“言总,这样好玩嘛?”闻玄礼干脆坦白,他反问言旭。
对面的人脱掉略显厚重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他皱了皱眉,严重洁癖的他看到了椅背上的油斑。
闻玄礼居高临下的模样倒是让他觉得好笑,言旭双臂舒展随意搭在两侧,整个上半身仰靠在椅背之中,他仰头,微卷的头发滑落到耳侧,双眼多了一丝戏谑迷离,他的眼睛看向人时是朦胧的,仿佛永远有一层水汽罩着。
不少人说他伶牙俐齿,狼子野心,但是对上他的双眼,又重言难出,倒戈投降。
他美而自知,不收敛不夸大锋芒,如果被误伤,他只会送上一句“活该”。
闻玄礼向后退了一步,不去看他的眼睛。烧烤摊人来人往,有食物的香味,烟草味,花露水味......但不知为何,他只要闭上眼就能想起他的眼睛和他身上的香气。
言旭微眯着双眼,嘴边浮现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
半开放的大棚内拉了几盏灯,昏暗的光线柔和地描摹他的脸部轮廓,每一处转折起伏都恰到好处,令人遐想。
多看一秒都是无底的深渊,就像是美杜莎的眼睛,观赏的被观赏的瞬间就能被夺去人类的意识。
闻玄礼抬头看着被高楼大厦分割的天空,又看着这片老旧的居民区。
后来,一滴,两滴,三滴......干燥到快要裂开的路面发出“滋滋”声,疯狂吮吸甘霖。
豆大的雨点顺势而下,打在褪色的大棚上。
他看到言旭的嘴唇动了几下,随后闻玄礼瞳孔缩紧。
烤串店的老板将帘幕放下,人们依旧坐在四周推杯换盏,在这城市的角落避雨。酒杯的碰撞声,说笑声.....击打着他的神经。
闻玄礼快步走到言旭的身边,所有的气焰瞬间而起,他捏紧他的手腕将他从座位上拔起。
然后奔跑起来。
雨打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言旭有些好奇。他突然对他感兴趣了起来,他想看这个孩子叛逆,冷漠,暴戾的那一面。
大雨洗刷着这个千年首都,平等的将每一种情绪安排在形形色色的人身上,如果神明真的存在,大概会发笑。
言旭并非没有招架之力,他的好奇心快要爆棚,甚至远远超过了商业争斗带来的乐趣。
他只能看见闻玄礼的背影,莫名的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他身上的拘谨与倔强。那股拧巴那股倔强那股不甘随意供人欣赏的劲令言旭第一眼就锁定了他,这是一个还没有长成的狼崽。
陷入太深,势必会被反咬。但是言旭不这么想,因为他的獠牙时刻都在准备咬断他的脖子,未长成的狼崽只会是他的盘中餐。
擦出的火花什么时候被浇灭,他不管,享受当下。
这是一片老胡同,一进屋,耳边的雨声瞬间减小。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书桌,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架。
他们相拥着脱掉廉耻,脱掉光鲜以及所有场面的虚伪头衔。
他们是言旭和闻玄礼。
二人额头相抵,恨不能将对方拆骨入腹,啃食血肉。
言旭轻轻咬上他的耳垂,接着是他的脸颊。
“不要那里.....”
“哈.....好。”他捧着闻玄礼的脸亲在他的嘴角,细细描摹他唇部的线条。但是到了重要的部分却是蜻蜓点水,并不深入,只是略微擦过唇峰,寻到另一侧。
下一秒,吻自闻玄礼并不熟练的唇铺天盖地而来,他不满足,他不满足言旭只是像亲小孩一样亲他,他潜意识里想要更多,即便将来会后悔,即便这个将来就是几小时之后,但他当下想要的是全部,是拼劲全身力气的疼痛。
言旭盯着他的眼睛,跟着他的动作,不进一步也不后退,他允许他亲吻他,他在等。
“你今天......为什么要拉我?”
“我不想看你被踩成肉饼,影响市容......啊.....我有投资这块地皮的意向......踩成肉饼我将来怎么卖给下一个倒霉蛋......嘶你是狗吗?”真心实意的,绝对真诚。
“闻玄礼,Linda......”他逗他玩儿。
言旭的嘴被狠狠封住,还见了点血。
“不要说了......我......我没有女朋友。”
“那男朋友呢?”
“没有......”
言旭将他推开了一点,一把将他丢在床上,来自上个世纪的床经受这么一击,脆弱的差点散了架。
他骑在狼崽上,扭过他的下巴。
“闻玄礼,我是正儿八经的男同性恋,你是吗?”言旭问。
闻玄礼的眼睛闪过一丝迷茫,灯光太暗,谁都没有看清。他没有说话,而是收紧言旭的腰,撑起上本身去寻找他的颈部。
“你今天问我的话,能不能再问一遍?”
他发现言旭的耳后有一颗小小的痣,那痣勾人的很。
“什么话?”
他明知故问。
闻玄礼有些恼了,但不敢对他露出獠牙,只能拼命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从中寻找一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