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宝山总觉得自己算得上半个文人。在过去的十年间,由他担任总编剧的影视作品,在国内各类电影节上屡屡斩获大奖。其中,一部反映当下中国农村生活的现实题材电影更是一路披荆斩棘,最终在意大利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捧回金狮奖。这些作品累计票房早已轻松破亿,也让他成了国内影视圈炙手可热的知名编剧。五年前,他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麾下集结了沈蓓蓓、周阳、庄妍等一众才华横溢的青年编剧。如今,他主要把控创意和统筹全局,平日里大量的阅读文学作品成了他工作的重心。但凡遇到优秀的小说,他便会推荐给熟识的导演;也有不少导演主动带着已谈好的项目找上门,请他执笔创作。如此一来,真正由他亲自撰写的原创作品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基于既定主题进行改编和二次创作,他的工作室也逐渐演变成了影视产品的流水线。
在这个创作团队里,分工明确,有人专门负责撰写感情戏,有人擅长制造矛盾冲突。他们创作出来的剧本,到了导演手中,几乎无需花费过多精力去构思分镜头,拿来就能直接投入拍摄。相较于从前点灯熬夜、废寝忘食地码字,如今的工作轻松了许多。可他为何只自认是半个文人呢?他今年满四十六周岁,人生已然走过一半路程,取得的成绩却仅仅局限于戏剧领域。在小说、散文、诗歌等创作方面,他确实逊色不少,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果,甚至还比不上前妻叶子琪。叶子琪十几年来一直不紧不慢,稳稳地保持着两年创作一部长篇小说的节奏,专注于小说和散文创作。
十年间,叶子琪创作了五部作品。虽说这些作品并未引起太大轰动,也与各类奖项无缘,但在当代文坛也算是小有名气。再加上她容貌出众,被圈里人冠以“美女作家”的称号。在叶子琪眼中,只有自己才担得起“作家”二字,郭宝山即便剧本写得再好,名气再大,赚的钱再多,也不过是个追名逐利的“打酱油者”。对于奖项这回事,郭宝山心里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也是迫不得已,只有不断获奖,得到官方和媒体的认可,才能在竞争激烈、人才辈出的编剧圈站稳脚跟,赢得导演的青睐,吸引投资方的关注。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投资方都不想让资金打水漂。而对于一些财大气粗的投资机构来说,有了郭宝山这块金字招牌,票房大卖固然皆大欢喜,即便收不回投资,也权当是打广告了。
如今,他既然吃上了编剧这碗饭,不仅要靠它养家糊口,还要给助手们发放工资、奖金和提成,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责任”二字,让他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和牺牲。人生就像一场梦,有春风得意的时候,自然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日子。这几年,影视圈突然冒出一匹黑马,此人名叫秦小天,90后,原本在文坛崭露头角,后来转战影视圈。他早期的作品以科幻和宫斗题材见长,如今开始涉足现实题材,而这恰恰是郭宝山的“领地”。听说这小子曾在公开场合大放厥词:“金鸡奖又不是郭宝山家开的,凭什么他能常年霸占?”对于这种妖言惑众的言论,郭宝山嗤之以鼻。
金鸡奖作为华语电影极具专业性的评审奖项,一直是衡量电影人和作品的重要标杆。评委由中国大陆电影界极具权威性的导演、艺术家和电影专家组成,汇聚了电影界各个领域的精英,因此也被称作“专家奖”。对于演员和作品而言,能获得金鸡奖提名,就已经是对其实力和团队的高度认可,若能最终获奖,更是至高无上的荣誉。说郭宝山能左右金鸡奖的归属,简直荒谬至极。人性就是如此,见不得别人好,总有人嫉妒贤能,与其有时间造谣传谣,不如踏踏实实地做好本职工作。
不过,秦小天也并非等闲之辈。别看他年纪轻轻,在创作方面堪称全能,小说、戏剧、诗歌、散文样样精通,这一点确实比郭宝山只专注编剧这一条路要强。郭宝山心里虽不服气,但嘴上还是留有余地。有时在总局碰面,或是参加活动偶遇,秦小天总是开着兰博基尼,身着一身名牌,长发披肩,皮肤白皙,模样长得像个姑娘。见面聊天时,他一口一个“郭老师”“郭前辈”地叫着,心情好的时候,郭宝山也会客气地恭维几句。但在郭宝山心里,认定这人就是个“搅屎棍”,在文坛搅和完,又跑到影视圈来“捣乱”。他甚至一度怀疑,秦小天的作品到底是不是他独立完成的。可当他阅读和观看完秦小天的作品后,不得不承认,这些公开发表的内容确实都是原创,不存在抄袭的嫌疑。至于有些地方创意和情节相似,毕竟大家都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文学表现形式丰富多样,这种情况也难以避免。
让郭宝山万万没想到的是,后来针对他常年在金鸡奖上“霸屏”的言论逐渐变了味,还被传成了这样的段子:秦小天说,中国文坛的美女作家里也就叶子琪还像那么回事,凭什么只能郭宝山睡?别人就不能睡?甚至还有传言说他和叶子琪有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郭宝山顿时警觉起来,变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结果还真让他发现,叶子琪确实和别的男人有不正当关系,但出轨对象并不是秦小天,而是另有其人。为此,他们离了婚。当时,叶子琪痛哭流涕,说自己对不起郭宝山,她的不检点既毁了自己,也连累了郭宝山,更对不起女儿。她还说,自己不过是国家档案局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科员,何德何能能让大名鼎鼎的乔老爷惦记。这“乔老爷”,指的便是京城资深狗仔乔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