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变方向朝他走去,走到他跟前,他才收回望向忘忧骑士亭的视线,微微低下头看我。
“泽菲兰……你的同伴在里面吧,我猜是沙里贝尔。是教皇陛下让你们来的,是吗?”
他没有回答。
“泽菲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对教皇献出了全部的忠诚了,不是言语就能动摇的。况且游戏剧情中苍穹骑士团已事先完成仪式化身为传说中的十二骑士,我甚至不知道泽菲兰现在有没有被精炼,“教皇陛下……你就这样一直追随下去吗?把教皇陛下的意志当做自己的意愿……你自己的意志在那里呢?”
他还是像雕像一样一言不发。
我本来就没期望得到他的回答。事实上,我这样在他面前暗戳戳地内涵教皇,他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已经让我很惊喜了。泽菲兰像雕像一样站在那里,大概是在等沙里贝尔完成任务吧。我也估摸不出沙里贝尔和光他们发生冲突到了哪一步,有没有打起来,只好默默地在泽菲兰旁边等着。
忽然,一阵嘈杂的声音打破了黄昏下伊修加德的寂静,我的视力不错,一眼就看出是拿着武器戒备着的光他们一行人,还有狼狈的沙里贝尔。我眼睛一亮,想要奔上前去,但在抬起脚步的前一秒扭头看了身旁的泽菲兰。原本在我身旁的泽菲兰躲进了更深的黑暗里,显然他并不想被光他们发现。我咬了咬牙,在迈步前匆匆丢下一句话,然后才向光他们跑去。
那句话是这样的:
“再忠诚的骑士也是有自己的意志的,工具才只需要听从主人的命令行动。泽菲兰,别忘记你是骑士啊!”
向光他们奔去的我没有回头,自然看不见泽菲兰的神情。
光握着武器,戒备地对着沙里贝尔,同行的奥尔什方、阿尔菲诺和他们找到的希尔达也是这样,看到我跑过来,光分出了一点注意在我身上,见我安然无恙后才继续对沙里贝尔严阵以待。
打破对峙的是露琪亚,她带来了艾默里克被拘禁的消息。就像我们先前决定好的那样,闯入教皇厅救出艾默里克势在必行了。
*
圣教中枢伊修加德教皇厅,熟悉得让我一想起来就心脏骤停的地名,黄昏的暮色下,圣洁的建筑就像是染上了仓皇的血色。我还记得我穿越前过完这个本是怎么哭着出来的,我那个缺德导师(也是拉我进坑的朋友)还洗了奥尔什方cos号在教皇厅门口给我递奶茶,然后原地自爆,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你……没事……吧……”
“作为盟友……我必须……保护你……”
“英雄……可不应该……露出悲伤的……表情”
“你还是……笑起来……最棒了……”
一把大刀把我捅得对穿,让我一边哭一边痛骂连麦看我笑话的导师兼朋友。要知道在此之前,我从未为一个游戏人物哭过。身为玩家的我们,连挚友真正的墓在哪都不知道,只能在神意之地对着一个衣冠冢默哀。
我决心一定要改变奥尔什方牺牲的命运,尽管到现在我还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光作为闯入教皇厅的主力,他负责与阻拦我们的苍穹骑士对战,现实不是游戏里的副本,不可能和队友一起打,也没有摇人大法。我们的目的也不是打本,唯一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救出艾默里克。我们这些人中,光尽可能拖住苍穹骑士,剩下的人闯入地牢把艾默里克救出来,计划就这么简单。
光真的很强,非常强,一个人就拦下了所有的敌人,还留有余力的样子。想想也知道吧,光的战斗力可超出玩家操控的光之战士太多了,我们打过的那些四人本和八人本光可是只靠一个人通过的。
我知道自己的战斗力,不会自不量力留下给光添乱,跟着奥尔什方他们去地下牢房救艾默里克了。一切都很顺利,大部分卫兵都被光吸引了过去,监/禁艾默里克的地方守卫很少,连我都用魔法放倒了几个卫兵。艾默里克虽然被拘禁,但托尔丹七世还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狠手,因此艾默里克不仅性命无忧也没受什么折磨,他身上有伤,主要在手臂上,不过都是他被教皇下令拘禁时挣扎留下的。这时候,我半吊子的治疗魔法就派上用场了。
救出艾默里克,和光汇合的我们得知,教皇将要乘坐飞空艇逃离了,我们自然要追上去。不过在追上去之前,我拉着每一个人尤其是奥尔什方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注意,万一教皇安排人从背后偷袭就不好了。
这样的叮嘱能起效吗?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