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了十年清心寡欲的日子,自认从不像凡夫俗子被爱.欲所扰,今日方知,他是个比凡夫俗子还俗了不知多少倍的俗人。
不动情.欲,只因他的情,他的欲,只系于谢行舟一人而已。
热得发烫快要失去理智的李昭沉,正巧遇到了他喜欢的那个桃子冰酪,冰酪被制成了白里透粉的颜色,
一口尝下去香香软软,甜滋滋的,挖开最外层的软弹果酪,内里是冰凉凉的饮子,正好能解他的火。
他吃了上瘾。
一碗又一碗不肯停歇。
……
谢行舟迷迷糊糊醒过来,嗓子干的厉害,一把火顺着喉管烧上来,他只想喝口冰水压压。
谢行舟似乎在外间跟人说话,他也懒得管了,半睁着眼凭本能撑着身子探向床边矮桌上的水杯,不料浑身骨头发酸,刚撑起的小臂便一软,啪嗒一下跌回了床上。
青丝覆上那张巴掌大的脸,漏出尖尖的下巴,看着格外让人怜惜。
李昭沉听到动静,伸手制止了钟夜的汇报,快步走进里间,把谢行舟扶起来,一口一口喂他喝水。
他常年习武,比谢行舟这半路出家习了些报名功夫的半吊子截然不同。谢行舟昨日见过的,精壮有力的身躯将他笼在怀里,压制得他毫无反抗之力,如同他刚与李昭沉互换身体时那个梦一般,他被一只大虎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尤其是腰腹,紧绷着迫近、压下,幽幽的眸子冒着暗火,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如同暗夜终于等到猎物的猛兽。此时偎在他怀里,胸膛紧实的触感和热感隔着布料传来,又烫得谢行舟忍不住一哆嗦,连喝了两杯冰水才把火消下。
李昭沉看着他领口遮不住的青紫,自觉昨夜太过火了,好言好语征求他意见:“我熬了清粥,要吃一些吗。或是你有什么旁的想吃的,我让厨子做。”
“粥。”他嗓子冒火,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李昭沉去盛粥了,谢行舟躺在榻上,如一尾濒死的鱼,一动不动。
下身没什么知觉了,上身乱七八糟的,大力按压留下的指印、青紫的吻痕和吮咬的痕迹交错纵横……
谢行舟拉开衣襟看了看,他皮肤柔嫩,虽然李昭沉放肆完就立刻涂了药,现在却还是红肿。
恼得他唰拉一下合上衣襟,可布料贴着更不舒服,总觉得胀胀的,即使穿了最凉滑的丝绸,不经意的摩擦更让人难受,不疼……却勾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谢行舟气得头顶冒烟,恨恨咬牙,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活脱脱是个狗托生的,什么都要啃。
李昭沉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垫好软靠,帮人净了口,好让他斜靠着吃绿豆百合粥。
嘴角似乎有些裂,他叫李昭沉拿了个小镜子,凑上去看了看,小声嘀咕:“唔……真裂了。”
李昭沉端着镜子的手一顿,心猿意马起来,昨夜他一时不察,谢行舟便如一尾游鱼,从怀里滑脱,矮身而下,没有一丝嫌弃。
一阵令人战栗的酥在血脉中翻涌,几乎要冲破桎梏,李昭沉强压下把人揉进骨血里的冲动,急忙去拉他,却被两根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握住了手腕。
细细的指覆在他腕骨上,无端带来一股热,叫人心窝发烫,明明只要轻轻一扣就可以反将那只手握在手心,李昭沉却被吸了魂似的,一动也不能动,他知道,他挣不开的。
不止是心窝,他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焚尽了,唯谢行舟方是解药。
他的解药,吞下了他的欲。
漾着莹莹水光的眸子望尽他眼里:“你做得,我便做不得嘛?”
清冷的脸上染上绯红,春日落花片片,本该一片嫩粉的桃花却飞溅上了作画的染料,变成了粉白相间的异色绝景,他把他弄脏了。
额头青筋跳了跳,头顶又烧起一把更旺的烈火。
谢行舟是一轮皎月,是金尊玉贵的仙,是应该被人奉在高台的菩萨。
可如今……高贵的仙人低下头颅,心甘情愿堕入泥淖,在无边苦海中与人抵死缠绵交缠。
谢行舟看他端着镜子神游天外,一副忍得辛苦的样子,哪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目光移到他手中的镜子,不由气恼起来,昨夜他恶劣地强迫自己在镜前看他那双手在身前作恶。小衣的死结最终还是没解开,也没什么解的必要了,刺啦一声被人给撕了个干脆。
往下又看到李昭沉的手,又想起昨夜他含笑作弄自己,一个接一个的吻落下来,却强硬的不给自己个痛快,只会花言巧语哄他:“乖……快了,再等等,等我。”
快了,他的快了,足够把自己玩死。
最后为了让他放手……自己被他哄骗着什么羞人的话都说了,什么恼人的事都做了。
谢行舟一时恨他花样太多,一时恨自己定力太差。
又不怀好意的想,不是太监吗?难道吃了那种能叫人厉害一阵的药了?
李昭沉不要脸,他还要脸,现在的模样哪还敢出房门,万一给小七和宛儿碰上,那才真叫个没脸。
谢行舟三下五除二吃完粥,硬挺挺地躺了回去,拉起薄被把青紫的身体遮了个严实,透着薄粉的脸像个水灵灵的春桃。
李昭沉早知谢行舟平素冷静持重,夜里哄得他心软也就半推半就了,一醒来脸皮薄,万万不能再胡天胡地乱来,因此他也不敢造次,只敢安安分分做个贴心的小情儿。
只是那副粉嫩的样子实在可口,看得他又忍不住想起,昨夜这玉人儿是怎么趴在他怀里,被他哄着软声叫相公的。
李昭沉不自觉吞咽,喉头燥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