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伯爵大人为他拍手鼓掌,无比温柔地注视着他,祝贺他。
这诡异的柔情让文沈舟立刻警惕了起来。
文沈舟摊在红丝绒梳化上,眼神平静,不带丝毫的凌乱与恐慌。
“你知道我是谁吗?”
文沈舟反问道:“你想我知道吗?”
“从某种意义上,我可以算是你的创造人。”伯爵大人递给他一杯茶,文沈舟看都没有看一眼,维持着那个颓废的姿势。
他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我从六岁时就就开始策划了,在你之前,我有过许多失败的样本。”
“什么在你眼中会称之为失败?”
“没有智慧。”伯爵大人笑意浓浓,话听上去总像是玩笑,但文沈舟却知道他指的没有“智慧”是指什么方面。
比人脑优胜,要对悲惨世事麻木的同时保留着拥有理解情绪的能力,这样才能充分运用别人的情绪但自身永不受影响,坚定的意志能突破肉/体所限。
更重要的是,为他所用。
“我可以摧毁你,这实在太简单了。”
“是的,伯爵大人。”文沈舟讽刺道,“您现在只要脱下外套压上来,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我。”
伯爵大人倒也不恼,“我不觉得这对你来说是摧毁。”
“得到伯爵大人的宠幸,莫不是我的荣幸?”
伯爵大人起身,递给了他一个黑色的信封。
笑而不语。
有的人注定是苦难,有的人注定制造苦难。
这句话是伯爵大人告诉他的。
文沈舟淡淡一笑,看来这位爷对于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的确就是来给世人制造苦难的。
自从那天开始,他们两人就开始了定期的见面。往往都是他去伯爵大人的府邸,伯爵大人鲜少出外。
除了“借用““别人”的皮相。
伯爵大人偶尔也是会出外的,往往男扮女装,金发碧眼女郎,再配上雌雄难辨的矜贵声线,往往没有什么人会发现。
他知道伯爵大人在监视着自己。
文沈舟自我感觉自己应是进入了一个类似考核期的阶段,但他一向是一个沉迷实验室不可自拔的人,每天就是写实验报告做实验写反思,天天如此,周而复始。他也不想知道自己在伯爵大人眼中是枚怎样的棋子,左右寿命有限,他觉得自己的寿命应如常人一般,到头来也不过百年归西,应把时间消耗在更有价值的事情上,而不是思考如何与虎谋皮。
而那该死的伯爵大人总神经兮兮地来找他,且往往话中有话,他亦难以控制自己的思绪,有时莫名其妙走神了,也影响了一定程度上的实验效率。
他自己正在做一个蛋白质实验,成本极低,如果成功的话可以应用在许多医疗情况上。
文沈舟年少时人文科学类的书看得极少,这方面知识浅薄得很,也不知道什么哲学概念,只知道怎么样配蛋白质,研究仿生体。
他只是经常怀疑自己到底是否拥有人性?若拥有,他的“人性”又是否与大众的一样?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实则没外表那样冷漠,归根是个悲天悯人的性子,也难怪他总有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
这种责任感就很妙,他这个本人不人的实验体有,但那个拥有帝国最高贵血统的伯爵大人却没有。伯爵大人做事全凭心情,唯一不变的是对着权力最高处的天然向往。
他也不知道伯爵大人年纪轻轻,到底是怎么样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只知伯爵大人目标明确,对其他花花草草毫无兴趣,一心只想成为帝国的主宰。
奈何他目前难以成功。
文沈舟对于帝国现在的局势本就不清楚,何况是中央权力方面,他只知道伯爵大人如此高调的性子居然在公众面前如此收敛,明明在背后算计好一切但在台面上一言不发,帝国问无此人,也实属神奇。
伯爵大人今天见他又换了一层皮,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西方面孔,向文沈舟暧昧地眨眼晴,文沈舟看见他在实验室门口这样撩拨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情,只可脱下橡胶手套,上前迎接。
“小姐这般每天换皮有什么意思吗?”
伯爵大人甜甜一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