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点头,“喵!”
王道士看着地上“安睡”的白苏,以及冲他点头的小黑猫,抬起的手指抖了又抖,说不出话。
他得回师门,明天回,城门一开就回!
……
清泠山位于清州南部,是一处修习的风水宝地。
马车驶进清泠山的地界,白苏就感受到一股充沛轻盈的气息萦绕。她身体本能地受这股气息吸引,不自觉露出沉醉的表情,猫猫表情略显滑稽可爱。
而真正的白苏的躯体正靠在马车边上沉睡。
墨时倒是啧地一声,“倒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王道士见大妖都称赞自家师门,心中暗喜,这也算是得到大妖的认可。
要知道,妖力越高,需要的环境就要越纯粹。
“主峰天机峰灵气更加充沛。”他语气中颇有些自得。
这些天相处下来,他算是知道,这只大妖确实是脑子有病。
据他所说,他一直在沉睡,一个月前才苏醒过来,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是感受到白银的妖力,才找上门的。
至于白银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也不知道。
真*一问三不知*妖。
把白苏气得够呛,跳到他头发上又拉又咬。
关键是墨时还允许了,忍下了。
王道士腹诽,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总不能是愧疚自己害白苏变成一只猫吧?看着那张臭脸也不像是有良心的人。
天机峰云霞阁内,无衣道长正盘腿坐着,优哉游哉地品茶。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从半山腰传来,无衣道长手一顿,以为自己幻听了。
“师父!救命啊师父!”声音清晰且越来越近。
不一会,小弟子带着一只黑猫,一个白发男子闯进他的书房,男子背后还背着一个沉睡的姑娘。
“师父你快看看白苏姑娘,她…她……”王道士喘着气,半天说不出她什么来。
无衣道长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稳重些,慢慢说。”
白苏听见声音,抬头就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坐在窗边,一身粗麻泛白的道袍,整个人仙风道骨,和蔼可亲。
这就是高人的气韵吗?
她走到老道士面前,前脚掌拍了拍道士的腿,“喵”地一声打招呼。
无衣道长低头看着眼前灵气十足的黑猫,惊奇道:“你这个小猫怪可爱的,好像……”
他顿了一下,转头再看看被安置在旁边凳子上昏迷的姑娘,视线在两者之间来来回回移动,抬手摸上自己的胡须,“这是移魂了?”
王道士一下子扑到自己师父身边,抓起对方的袖子,“师父,我就知道您一定有办法,帮帮我们!”
无衣道长被一猛扑,险些往后倒去,努力维持的高人形象差点破灭。
他狠狠甩掉小弟子的手,整了整衣冠,“先说说是怎么造成的。”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人移魂到动物身上。
王道士回头,目光扫向从一进来就靠在门边不说话的墨时,对方没依旧面无表情,脸上毫无愧色。
他只得解释道:“他俩打架,镯子的力量和墨时的力量冲击在一起,然后就这样了。”
无衣道长这才留意到墨时,黑袍白发,浑身充斥着浓厚的力量,却不泄露半点妖气。
从他多年和妖打交道的经验看,这是一只千年大妖,甚至更老。就是那头白发,看起来比他的好看柔顺多了。
无衣道长甩开心中杂念,眉头紧锁,“什么镯子?”
什么样的镯子能爆发这么大的力量,能和一只大妖抗衡?
白苏立马跑回到自己身体旁边,想把左手上的镯子咬下来,试了好几遍都未能成功。
王道士见状,刚想上前帮忙,就被一个身影抢了先。
墨时咻一下走到白苏身边,轻轻拿起她的手,将镯子取下来,再把镯子递给白苏,让她叼着。
白苏不领情,咬着镯子狠狠抓了墨时的手,才叼着镯子走到无衣道长身边交给他。
无衣道长拿到镯子,仔细端详,也没看出什么特殊名堂,“是个不错的法器,妖力充沛。”
但是能跟大妖的力量抵抗,好像也说不过去,大概是大妖没使出全力。
他把镯子还给白苏,自行去隔间取来一个法器。
这是一个通身青黄,形状如合拢的莲花灯,看着平平无奇。
白苏和王道士一人一猫两颗头凑得近近的,观察起来。
“这是一个还魂灯,当初我师弟,就是你师叔特意做出来对付一些寄宿在他人身上的妖物的,这些年倒是一直没有机会用上。”
他把还魂器放在黑猫和白苏的躯体中间,将一人一猫的手用红绳牵连,上面挂着铃铛。
他盘腿坐在两人侧边,两指合拢,念起法诀。
一阵悦耳的铃铛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白苏只感觉到头昏脑涨,灵魂被拉扯来拉扯去,最后变得异常轻盈,一种融合感传到全身。她霍地睁开眼睛,对面原本端坐的狸子全身一软,倒地。
“狸子!”
白苏扑过去把狸子捞在怀里,“道长,狸子它……”
“白姑娘你和狸子换回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无衣道长看着清醒的白苏,满意地点头,这门手艺虽不常用,看样子也没生疏。
他宽慰道:“姑娘不必担心,你的灵魂强大,它小小的躯体承受不住,需要昏睡几日恢复而已。”
白苏摸了摸狸子顺滑的毛发,把它抱得更紧,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那就好!”
墨时看着恢复生机的白苏,面上不显,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他脑子里闪过那女人抱着他嚎啕大哭的场景,指尖微微发热,仿佛她掉落的眼泪真实存在一般。
墨时心中百转千回,手掌却微微有些发痒,他想去牵牵白苏的手,抱一抱她,感受她的温度。
这么想着,也这么做。
墨时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向白苏,伸手朝向她。
白苏瞪圆了眼,又来?
她十级戒备,心中警铃大作,“干什么?你又想干什么?”
这几天看着好点了,也不打镯子的注意,现在是又抽哪门子风?
许是白苏心中太过戒备,墨时的手还没碰到,白银再次发光。
顷刻间,整个天机峰都听见白苏的声音,“墨时,你的手怎么这么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