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功德无量!
墨时更是气得太阳穴直突突,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白进揍一顿,感觉下一秒就要像惊雷一样炸开。
“别气,正事要紧。”白苏瞧见这两人同样通红着眼,宽慰道。
她本来也不是为了续旧情回来的,有得叙她不介意,没有也不可惜。
杨远行无声站在一旁,眼看着这个女子,只觉得自己还是离开太久,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白苏,我不知道新娘不是你。”这是七年后,他跟白苏说的第一句话。
原本他们应该还有很多话可以说,可是现在这种局面,说什么都不合适。
“这不重要,”白苏摇头,“我不是为你回来的。”
他们只是恰好在这一天回到汴州城,恰好得知白府喜事,恰好回来凑个热闹,然后就成了热闹当事人。
“那你回来做什么?故意搅乱你妹妹的婚事,让白家成为全汴州的笑柄?”白进坐在堂上,看着面色淡然的二女儿,心底五味杂陈。
以前的白苏胆小懦弱,说话总是畏畏缩缩,不敢大声和他这个父亲说话,甚至神神叨叨说些骇人听闻的话,让他不厌其烦。
他不喜欢这个女儿,将她安排在府中最偏的院落里,眼不见为净。直到几天前,杨远行学艺回来,杨家提亲,方韵才告诉他白苏不想成亲离家出走,他便同意这么一出替嫁的事情。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白苏和白眉,他更乐意白眉嫁去杨家。
现在看到对他目中无人的白苏,他更厌烦。
“替嫁这事就算现在没被发现,今晚也不会被发现?看这位新郎的意思,他可没想过要娶白眉,到时候新娘刚出嫁就被送回来,岂不是更是笑话?及时止损未尝不好。”此时白苏颇有一种幸好我及时赶到阻止了一对怨偶的成就感。
“哼,”白进脸上不悦,心中却也认可她的说法,若是嫁出去再送回来,白眉只怕只有青灯古佛了此一生的下场。
“你既已离开,还回来做什么?”这女儿在不在家他没感觉到区别,今日特地回来,就给家里找事,还不如不回来!
白苏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我当然是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
“你一个未嫁女,白府有什么是你的?”白进只当她是要回来争家产的。笑话,他这个当爹的还活的好好的,她想干什么?
“一条性命,曾经的我的一条性命。”白苏轻轻挠着狸子的下巴,给它舒服得发出呼噜声。
她嘴角扬起,无视白进的怒火,自顾自坐到旁边的靠椅上,“你难道不觉得我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吗?三个月前我在池塘落水,府中仆妇见死不救,我自己爬起来后,高烧死了。”
“你在胡扯什么?”白进拧眉,她分明好手好脚地站在这里,青天白日又开始净胡扯。
白苏露出一个阴森的笑,语气却十分轻快,“那当然是我复活了,回来索命来了呀。”
闻此言,杨远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窜,他学艺,学的是斩妖除魔的道士术法。现在的白苏,确实和以前的那个她完全两样,如果她真的死了之后被什么东西附身……
杨远行摸上自己的腰,什么都没摸到,才想起自己今天并未带配剑。杨远行警觉地盯着白苏,时刻防止她的异常动作。
嗯?
白苏察觉到杨远行怪异的眼神,转向他,竟从他眼神中看出杀意。
她莞尔一笑,刚刚还说要娶她,现在变成要杀她了?
男人,真善变!
她不理会杨远行,继续缓缓开口,“有些人本该死了,但是被一种特殊术法重新救了回来,没有活人气息,却与活人无异。”
“白苏,你但凡换个说辞我都能信你一分,”白进轻蔑一笑,“从小你就神神叨叨,满口鬼话,现在更是得寸进尺,你别以为我不会把你赶出家门。”
白进说话时,白苏正细细端详着他,神色自然,眼露不屑,他是真的不信世间有此异事,就跟普通人说到妖物,都是一副听故事的表情一样。
白进没有异常,不过他口中那个神神叨叨的白苏肯定有猫腻。
与此同时,杨远行也在观察白苏,却发现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妖气,倒是她怀中的小黑猫是一只妖。
她怎么会和妖物还有那两个人扯在一起?
杨远行的视线落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身上,一个看着也像是道士,另一个……他完全看不透是人还是妖。
“白苏,你……”杨远行刚开口,便被外边嘈杂的惊慌声打断。
“老爷!”方韵惊慌中带着哭腔,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全无当家主母的端庄样子。
她嘴里喊着白进,一进门却直直朝白苏跪去,“白苏,我知道你有本事,你救救你妹妹,你有什么气冲我来,你妹妹是无辜的,你救救她!”
说完,她哐哐哐磕头,完全不打折地磕。
白苏莫名其妙被人拜了一回,生怕折寿,往旁边一站,站到杨远行旁边。
“方夫人,你可别乱说话,我们人都在这,哪会对一个姑娘做什么?”王道士率先站出来反驳,语气中充满着对方韵的质疑。别以为他生长在道门便万事不懂,这点伎俩他画本子看多了。
今天发生这么摊子事,新娘子一旦出现问题,白苏都是最大嫌疑人。她们母女俩若借着这事演一出戏,白苏就百口莫辩了。
“不是,不是!”方韵疯狂摇头,浑身颤抖,捋不清思绪。
白进只觉丢人,“方韵你在干什么?白眉不见或许自己想不开跑出去,或许在府中哪躲起来了,你还不赶紧派人去找,在这胡搅蛮缠什么?”
“不是的,老爷,”她咽下眼中的泪水,两眼汪汪,眼中却全是惊恐,“眉儿她被妖怪抓走了!”